不住荡漾起来,问道:“旧夫已亡,何不随某归做新妇?”
    听闻这般话,妇人面上奇怪得紧,既不见丝毫羞怯,也没有恼怒之sè,倒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妇人不答话,面上表情又奇怪,马岱也不知如何继续下去,好半晌才再盯着对方:“方才所唱,音清悦耳,可否再吟一首?”
    若非亲眷,对这时代的妇人来说,这同样是冒犯亵渎,当前女子却不以为意,竟然点头同意,开腔唱起来,声音在马岱耳中说不得的婉转动人:“芄兰之支,童子佩觽。虽则佩觽,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带悸兮。芄兰之叶,童子佩韘。虽则佩韘,能不我甲。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亲卫们茫然不知,待她唱完。马岱回想歌词,却顿时涨红脸去,晓得这是《卫风》中的《芄兰》,描写一名童子佩戴chéng rén服饰,行为却仍幼稚无知,既不知自我,又不知与他人相处,讽刺童子的无能。
    自己身披甲胄、统带军马。在她眼里却只是个无能的童子?
    想要动怒,却又发不出火来,憋得半晌,马岱才问:“汝夫既亡,汝以身为俘,若不从某,yù归何者?”
    少妇举手理理鬓角。微笑道:“妾虽于阵中遭擒,前景尚未可知,不可以俘视之!”
    马岱哈哈笑道:“汝陷于此,何人可夺归?”
    少妇叹口气,嘴中应道:“小将军且稍待,今rì内定有军马至!”
    眼前妇人不似说假。或者说不屑说谎的样子,引得少年眼神一凝,问道:“汝为何人?如何知定有救军专至?某尽jīng骑,邓季大军至时,已无踪也!”
    妇人将身子斜靠在先前的树上。胸前两团又复高高鼓起,逼得少年将军窘迫地转开头去。少妇方缓缓道:“妾不过寻常医匠。然司州之军,勇卒七德外,俱有二者逢战不可失,失则辱男儿之颜,为全军之耻!”
    “何二者不可失?”
    “首为各军军旗,若为敌所夺,卒兵逃归者,尽当斩!二为妾等女医匠,阵中战死无罪他人,却不可使遭敌擒,否则得活之护卫者免卒兵之身,户籍削为罪民!”
    “依汝所言,前番护卫者当归来救?”马岱不屑道:“汝等一屯人马,得活者尚不过半,敢闯某军中夺人?送死焉?”
    少妇叹气道:“彼等亦知送命,然当必来!此可恨也!”
    “汝何有恨?”
    “只恨妾为女流,力弱行缓,阵中哀夫之殇,一时不查竟为贼擒,自尽不及!”妇人再叹气道:“复使数十袍泽枉送xìng命!”
    “尽胡言!”马岱全然不信少妇所言,怒吼道:“彼等仓惶渡河南去,奔命已是不及,岂肯再顾汝?若畏邓季刑法森严,天下非只司州一地,自可散逃而去!”
    少妇无心与他辩驳,只苦笑道:“司州卒兵行事,外人岂能明?”
    马岱半信半疑,见妇人完全一副当然模样,既惊讶又愤怒,质问道:“若其等不至,汝yù如何处之?”
    “定无有此事!”
    眼前明明佳人,偏却愚不可及,只是不松口,引得马岱瞋目一字一句重复问道:“若不至,汝yù如何?”
    少年执着,妇人惨然一笑,竟然道:“若真不至,妾便随小将军归去!”
    能有此语,马岱顿时转嗔为喜,问道:“此言当真?”
    对方却不再答话,只以一双美目眺视着远方,看向袍泽们应该出现的地方。
    再搭话几次,妇人都不应,马岱也赌气,就在树下席坐陪她等。
    树下这一对安静的组合顿时就奇怪得紧,看他们二人模样,军士们大多茫然。
    只是大半时辰后,视线尽头突然有一团黑云抖动而出,熊智领麾下四十三骑,已然出现,直突突便冲杀过来。
    树下,少妇声音幽幽响起:“小将军当另纳良人!”
    马岱尚只顾着愕然,却无需他下令,见对方人少,军士等已自围杀过去。
    一场更加惨烈的战斗瞬间就在外围爆发,四十四位勇卒悍不畏死扑到近前,疯狂地将大队西凉人马扯开一个口子,旋即陷入重围。
    一名名西凉骑被挑落、刺死、扑倒,面对四面八方似乎无穷无尽的刀枪丛林,勇卒亦在一个个倒下。
    他们此时就是几头陷入土狗群中的野狼,发疯似地嚎叫着撕咬对方,身受无可避免的致命伤害,同时也要给对方遭成巨大的创伤。
    “为何送死?”
    四十余骑要在数千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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