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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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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孙白头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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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去的白肚燕儿们又归回屋檐下泥巢中,早晚飞出飞进忙碌,叽叽喳喳叫得不停。     时日过得飞快,仿佛只是眨眼功夫,过了年关又是春来,如今却已是大汉初平二年。     天刚蒙蒙亮,孙白头就吆喝着归他放牧的近三十头大小黄牛出了门,成年黄牛前段日子全被拉去地里干活,还回来还没几日,孙老头很是心疼,最近都走得远,寻嫩草地犒劳它们,至晚方归。     道路两旁全是数日前才撒下种的田地,他一路小心地看顾着牲口,不让它们踩踏到地中,牛群里那头才一岁的小牛最淘气,直挨了孙白头两鞭,方才惊逃回群中。     前行不远便是清漳河,河上有座年前才搭起的石基木桥,牛群踩过去,桥面木板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不过都是半尺厚的木板,结实得很,不用担心受不住重力。     过河的时候,孙白头忍不住又摸摸怀中,除水囊外,出门时揣的两块麦饼还在,这让他心底踏实不少。     这两块麦饼是他一路的吃食,在乱世中混迹得久了,他总觉得无论何时何地,身上都得有粮才能安心。     孙白头已再无儿女孙辈存活在世,年近七旬,在贼群中,能活到这年龄的可不多见,姓孙,因须发尽白,便被称为孙白头,至于本名,除了他自己已再无人能知,他本为浮云部老弱,渠帅浮云与官兵战死之后,才随本部精壮投到邓季部来的。     身子虽还俐落,毕竟年纪实在大了,如今已扶不动犁头,只能在涉侯国做个牛倌。     邓季部男童们全都在习文练武,放牧之事便交给老头儿们,如他一般在涉侯国、壶关两地放牧牲畜的老头足有千余,四野中到处都能看见他们的身影,倒非只孙白头一个。     孙白头住所在清漳河东岸,待过了河,便吆喝着牛群往西岸那株老槐树慢行去。     这时间虽还早,树下却已站着名二十余岁的宽袍少年,手里拿卷木简在等候,见孙白头赶牛群过来,远远招呼道:“孙老丈,今日又是你最早呢!”     放牧在外的牛马骡驴羊各种牲畜有四万多,为防意外,每日早晚各清点一次就相当必要,少年就是田畴派来专责清点这片牲畜的。     短衫贱民与宽袍人士之间可没多少话语好说,再说若自家幼孙还活着,也该有这人年纪了,相貌又相似,孙白头见他就觉得心烦意乱,不愿接话,只鼻中轻轻哼声算是回应。     少年姓杨名立,字信友,壶关人,去年邓季靠焦氏内应取下壶关,自也怕豪族又为官府内应献城出去,便将其等全迁到涉侯国来,杨氏是其中之一,只是他家算其中适应贼窝生活比较的,田畴招募人手时,杨立等便是第一批应征者。     牛群数目不差,杨立点过,提笔在木简上记下,远远又有人吆喝牲口过来,孙白头便先离去。     人老行得不快,不过他出门得早,一路慢悠悠往壶关方向走出十余里地,到西面山坡脚下时,晨曦才刚照到头上群山之顶。     这片山坡上全是齐排的小土丘,刚长出些嫩草来,但并不多,下面新掩的黄泥还能看得清楚,黄绿相间,很是显目。     到了这里,孙白头任牛群在坡脚自散开啃食野草,自家则往坡上行去,顺着第四排左边数过去,到第三十五座土丘前,盘膝坐下。     “张老弟,今日哥哥又来看你啦!”拍拍土丘头,老头嘴里轻吐出句话来。     只要出来放牧,这里是孙白头必来的地方,土丘中掩埋着的是以前还在浮云部便交上的老朋友,年前邓季被麴义绊住,眭固来袭时,这位不幸遇难。     土丘前土里,还有孙白头亲手埋下的一小块肉祭品,是从眭白兔身上取下来的,有了这个,想必老伙计亦能安稳长眠了。     渠帅活捉眭固回来后,交给谷中老弱处置,孙白头没别人贪心,只在他身上取一小块肉慰籍老友。     日头又升高些,终于能照到这里了,身上暖烘烘的,老头掏出块麦饼,瓣开往嘴里轻递。     轻嚼着吃食,孙白头觉得真是人越老越怕死,老伙计、还有更早便不在的妻子、儿子儿媳、孙儿们一个个全都离去,只剩自己苟延残喘在世间,可自己还是一点都不想死,恐怕还要几年才会下去陪他们呢。     “老伙计,明日再见!”     这边离涉侯国居所太近,野草早被来往牲畜啃食过一遍又一遍,牛群找不到多少吃的,用掉半块麦饼后,老头站起身,拍掉身上泥土与杂草,下坡吆喝牛群继续往前。     后来的放牧者们已超过了孙白头往前面山坡上去了,这片都是老熟人了,一路往前行,打招呼的人不断。     “老郭,今日你怎也放牧到这片?”     只是今日有些特别,在一片平缓地前,竟看到个平日少见的熟人,孙白头忍不住停下脚步,惊喜叫起来。     老郭并不算老,其实他年纪还不到五十岁,奈何一脸老相满是皱纹,认识的便只叫他老郭了。     孙白头是牛倌,老郭却是马倌,还在浮云部时便以善养马闻名,而今更是专为渠帅邓季放牧,比他孙白头可要受人注目多了。     最近两月,山贼群中俱都在传说邓季得了两匹宝马,孙白头只听说却没得见过,早心痒痒得厉害,嘴里与他攀谈着,眼珠却只顾往其身后马群中瞄,二十余匹两岁马俱都不凡,各种毛皮都有,能看出一匹纯黑油亮仅四蹄全白的骏马远比同类要高大神骏些,另一匹却不知何在,再敷衍过几句,终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老郭,人人都在说的黄狮与踏雪是哪两匹?”     “自家不会看?”     话中有调侃之意,倒并非老郭拿乔,只是与孙白头相熟,最近问那两匹神驹的人可实在是多,见老头也如此,忍不住要逗他一下。     孙白头也知晓他脾性,只是自家心痒痒,还是要中计,只得左右央求着,老郭待拿捏得差不多,方手指一匹鬃毛异常茂盛的黄马道:“那便是黄狮,已被军候送与双戟客先生啦;踏雪么,喏!”     “黄狮不见有异呀!也能称神驹么?”     不出意外,方才自家看中那匹便是踏雪,只是黄狮身形却普通,除去鬃毛有异外,混在这些骏马中,体形可不出算众,若非老郭特别指明,根本看不出有何神骏之处。     老郭这才得意洋洋解释道:“你不见它那四蹄粗壮么?踏雪胜耐力,黄狮胜冲击,军候已赛过几次,两匹神驹都远超同类,不过两里之内,黄狮风驰电掣,其速最疾,两里外,却是踏雪更胜!”     孙白头这才盯着黄狮细看,这黄马体形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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