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顿时为之一滞,不少黑铁卫目光冰冷地看着他,邓季、典韦则拉住坐骑,侧头去看那少年。
很快,骑队便停了下来。
那边人群中有老成的见招惹了祸事,忙伸手将少年扯回人群中,又到骑队面前来赔礼。
“我等河南兵连灵柩亦夺,如何会有此事?”
地上的尸体上已有许多尸斑,隔着老远也能闻到股恶臭,想必死去已久,此等夺人灵柩置尸于地的做法与挖人祖坟差不多,一口棺木能值几钱?为此将死人亲眷糟蹋得厉害,究竟是何部为之?邓季不由大奇,开口便问了起来。
全军皆骑、马甲、长戟这些明显标识在,这群送灵柩者倒不担心会认错,然城中贼兵凶焰正炽,自家这群人生死尽在其等一念之间,如何敢冒犯?邓季被周边众骑团团护在中央,甲胄又鲜亮,显见身份不低,听他问,这群人俱都喏喏不敢言。
先前那少年要再出列开口,却又被旁人死死拉住,他便回身怒叱道:“何故拉拽?致父体被弃于外,此乃人子之过也!今日我便死于此,与父同眠亦可!”
这少年一双眼睛甚是灵动,且胆识过人,可谓不俗。
见邓季等注意力已移了过来,旁人果然不敢再阻拦,这少年便出列自称,愤慨中话语有些过激,不过原委邓季倒也听得明白。
涿郡太守温恕乃太原祁县人,年初时病逝,亲眷、部曲与其子数十人合送灵柩归乡安葬,可太行中张燕尚与高干对峙,其等不得过,听闻滏口陉如今已在官军控制下,方才南行至邺城,yù求得袁绍同意,给赐通关文书,好让其等过关隘去。
带着灵柩缓行到邺城时,袁绍已离城南下,万般无奈,这群人只得在城中暂停等待,却不料被黑山与河南军围住,半日便破城,他等也做了这瓮中之鳖。
黑山与河南军出城,见其等只是护送灵柩,算不得什么féi羊,倒也并未为难,不料今日中时,一队河南兵马到,言及要取棺木去装殓什么校尉,一哄涌上,把灵柩内尸身抬出弃之,自抢了棺木去了。
听到此,邓季只有无奈苦笑,吩咐寻棺木装殓苦蝤却是出自他本人之口,别说市中自有专卖此等物事的店铺,便没有,偌大一个邺城不信连口空棺都寻不到,却偏偏来劫人家正用着的,莫不成这位温太守的要好些么?
父尸被抛弃于外,看这孝子痛心忿忿模样,邓季倒略有些负罪感,此时也不能再去惊扰苦蝤尸身,只得掏钱唤一什黑铁卫去市中棺材铺买口上佳的来赔他,自家则冲那孝子拱拱手,打马往田府去了。
待邓季等走出老远,少年孝子才在后怒吼道:“此事皆你河南兵而起,莫当我温恢会记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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