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凤璋是何等人物,只是听人描述,便已经发现了喜梅话中的诸多破绽。既然喜梅不喜她,那若真是母亲病重,怎么会舍了医生来求他。如果喜梅真的为了母亲能忍住对他的厌恶来求他,那为何不进门?忍了那么多,难道还会在乎这一点点?
可是,这些破绽不重要,重要的是,故意露出破绽的给他的人的用意。
这是示好,也是让步。
顾凤璋望着窗外的蓝天,一种说不上来是得意还是失落的心情充斥在胸腔,但闷了许久之后的命令去却仍然是。
“备车,我要出门”
熙熙攘攘的闹市上,喜梅伏在王强的背上,嘴巴一动一动的嚼着甜枣,漂亮的大眼睛左顾右盼,眼神中满是留恋。
“枣子好吃吗?”
“好吃。”
喜梅含含糊糊的答着,然后掏了一颗,摸索着塞到王强的嘴巴里,“舅舅也吃。”
“嗯。”王强笑了笑,慢慢的咬着嘴里的枣子,心里却不大快活。因为他听到趴在自己背上的孩子,在悄悄的叹气。
“舅舅,舅舅,我们再走一会儿吧。”等逛到差不多时,王强迈着步子想要回家,却被喜梅的小手软软的拉住了耳朵,“我想去看看书院。”
“怎么,几天没去就想着了?难道不担心你母亲在家里等急了?”喜梅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去书院,小孩子心性,想着那些玩伴们也习惯了,于是王强并没有奇怪,只是笑着取笑了几句,便背着他去了。
“娘她现在在屋里睡着呢,养足精神,美美的下来见人,肯定不愿意我们去打搅。”喜梅趴在那里,抠着王强领子上的绣花,笑笑的说,但是心里却知道,不管是醒着,喜梅娘必定现在不愿意有人去打扰她。
想起她早上说话时的样子,唉,到底是有多倔强,才会在清醒的时候总带着那么一副面具,连在女儿面前都不放下。
她口上说的轻巧,一副前天的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样子,其实那只是打肿脸充胖子吧。喜梅看着简单的花纹,因为想洗掉晚上的脆弱无助,所以才在白天的时候将一切圆成了运筹帷幄。
“打肿脸充胖子”喜梅小小的评价了一声,手指在舅舅那并不宽厚的肩膀上话来划去,心头充满了忧虑。
其实母亲的打算并没有错,她们母女现在看起来过的是不错,可是谁都不知道这种状态能维持多久。生意的好坏,乡下那帮亲戚的到来,觊觎母亲美貌的人,自己长大的婚事,垂涎财产的人,甚至是一场小小的天灾**都能将母女俩好不容易营建出来的安稳局面破坏殆尽。
这个时代对于女人,实在是太不宽容了。
母亲以前之所以能苦苦硬撑,是因为还有一个梦在支撑着她,她知道前面还有终点可以到达,可是现在,这场漫长无涯看不到尽头的生,她真的还能像以前那样一直无望的撑下去吗?
所以,跟了那个男人吧。抛去了感情,仅就利益而言,这的确是最好的一种选择。
更何况,想到顾凤璋那次的伤势,就算为了安全考虑,依靠着这棵大树也是最妥当的选择。她可算不准,那些个想要刺杀顾凤璋无望的人在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后,会不会转而朝着她们母女俩下手,抓住她们威胁顾凤璋。她们这种升斗小民对于那些专业级的杀手可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而后不管是当做威胁的棋子还是根本就被当做泄愤的工具,基本上都是必死的结局。
因为,不用说喜梅都知道,万一有人拿自己母子威胁那个人,他一定不会屈服让步的,于是唯一的结局就是自己和母亲这条小池鱼无辜横死,而他洒上几滴伤心泪,说不定还给她们写篇什么悼文之类,然后万一脍炙人口的话,还能落个千古神情的名头。
这年头,只有活下来,才谈的起其他一切啊。喜梅自嘲的笑了笑,就冲着他那一直以来波澜不惊的态度,她跟母亲都不能比他早死。
她这辈子,至少也要看着他遭到报应下场凄惨。
只是,喜梅笑完,却又不知不觉的皱起了眉头。那个男人不可靠,虽然要投靠他,但是却也不敢把鸡蛋都放到一个篮子里。这一走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艰难险阻在里面,一如侯门深似海,那高门大户里可不会只有风光霁月,他虽然说了不会亏待她们母女,可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总得留个后路才是。
可是,想想自己心中的计划,看着吭哧吭哧背着自己一步步走的小舅舅,喜梅忍不住把额头贴到了他的悲伤。
能信得过的亲人就只有这几个,难道真的得分开么。
“喜梅,怎么,不舒服吗?”背着她的王强在前面看不到喜梅的表情,只感觉她的头抵着自己的背,还当她困了,出声问了一句。喜梅听了赶紧眨眨眼,擦掉那些刚沁出的泪珠儿,清了清嗓子应了句,“没,只是想着要离开这里了,心里有些舍不得。”
“离开?”走到门口,王强蹲下来把喜梅放在了地上,惊讶的看着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娘打算原谅爹了,我们要跟他去京里,可不就得离开了。”这个时候正是上课时间,围墙那边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潺潺的弹琴声……喜梅绕着围墙走了一圈,仰着头闭着眼仔细倾听者,似乎打算把这声音记在心里。
当初进来的时候觉得整天陪着那些小孩子有些不耐,可临着要走了,却忽然有些怀念那些琐碎单纯的烦恼来了。
她不担心自己猜错顾凤璋的心思,聪明人总是会选择最好的方法。自己母女俩的存在对于顾凤璋的声誉总是个隐藏的炸弹,与其让别人挑破当做他的污点,不如他自己用这种看似荒诞但却可行的方法平稳的解决这个问题,将危机化为转机。
富贵之后不忘发妻,糟糠之妻不下堂的话,总比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来的好听的多。即便是有人非议,一句我忘了便可以堵住其他人的嘴,纵然有人质疑,可喜梅相信这个男人肯定有千百种方法让人无法质疑。
这么算来,还是他赚了。
说不定,还喜梅娘的回心转意,也是在他算计之中的。
毕竟,阎青和说猜测人心揣度人意是他的强项。
孙悟空如何都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时,是否也是这种心情?真是讨厌啊喜梅养着头望着晴空,笑的一点也不像个孩子。
“你是说离开?”看着喜梅这番样子,王强这才意识到那些“你们母女俩决定原谅那个负心汉了。”
“是啊,要不然,还有什么办法呢?”喜梅自嘲的笑了笑,从台阶上跳下来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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