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别人?在剑之国,除了你,又有谁敢动这块龙血石呢?先生的大名可是远扬在外的。据说别人不敢锻造的矿石,到了先生的手上,都能铸成利器神兵,如此功力,又岂是‘别人’能比拟的呢?”臧霸话中虽然带着不满,但还是充满着敬意。
“即是如此,那还请你暂且先回去歇着,待三个月以后来取这兵器就是。”阚言微笑着看着臧霸,的确,在剑之国国内,除了他,绝对没有第二个人有锻造这块龙血石的把握。
同样的一块矿石,在不同的铁匠手里,能提炼出来的材料是不同的。同样的铁锭,在不同的铁匠手里,所铸成的兵器也是不同的。阚言之所以被称作神匠,一是他能按照那来者的需要将兵器制成最合适的形态,更重要的是,他能从矿石之中提取别人所不能提取到的物质。这块龙血石若放到别人的手里,恐怕提炼出来的铁质连一把匕首都做不了,但是在阚言的手中,他就有把握将这龙血石最终锻成一柄长剑。
“回去?哼!先生说的轻巧,不带着你锻造好的万魂戟,我怎么回的去?”臧霸的表情,十分地不爽。
“这样的话,那就请臧英雄暂且上去说话。”说吧,阚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臧霸随阚言一同走上吊篮,在机关的拉紧下,两人缓缓升出了井外。
万籁俱静。
阚言的房子位于郊外,此时正值午夜,天空的星斗璀璨生辉,四眼望去,那远远的山脉之上竟还能看的到反射的月光。阚言走过妻子的房间,房间内的灯火还燃烧着,他透过微开的窗向里面看了一眼,妻子和孩子都已沉沉睡去,妻子韩若言的脸上,还浮现出些许的笑容。
确认了妻儿无恙后,阚言将臧霸请入自己的客厅。两人坐下,阚言对臧霸说道:“若英雄无法回去交差,那就只能委屈英雄在这国中先暂时住下了。如若对我不放心,也方便定期过来做核查。不过……”
臧霸急道:“不过什么?!”
阚言微笑着说:“英雄您骨骼惊奇,长得更是人间罕见,如我等都尚且能被英雄的容貌所震撼,我那孩子,想必更是会受到惊吓。本来想邀英雄在家中常住,但是……”
臧霸透过客厅的铜镜看见自己满是皱纹的脸,自觉确实有些过于寒碜,他小声对阚言道:“你说的也有几番道理。”
“若要专心锻造你所要的武器,我就必须倾尽全心全意,不是我为孩子想的过多,而是不愿受到外界过多的打扰。还请英雄见谅。”
臧霸想了一下,然后将面上的笑容挤成了一团菊花的形状,这面容让阚言觉得十分不舒服,他这才觉得自己刚才说的“惊吓”实在是太过于夸奖这位的容貌,他只是看了臧霸一眼,浑身便起了鸡皮疙瘩。
“先生既然提了三点要求,想必我提三点要求,也是不过分的吧?”臧霸挤着菊花脸说道。
阚言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第一、三个月时间太长,我要你在两个月内做完这柄万魂戟;第二、我要你每天向我汇报这制作的进度;第三、你若敢有半点小心思,还请先摸摸自己头上有几个脑袋!”臧霸的菊花脸顿时收缩成了一团未开苞的菊花,他的牙齿外露,从牙缝中钻出了几条蛆虫,臧霸舌头一卷将那几条蛆虫吞入腹中,一旁的阚言看得又是一阵地心寒。
阚言忍住胃中的翻腾点了点头,臧霸随着一阵黑烟渐渐消失在了空气之中,没了踪影。
翌日。
清晨醒来的韩若言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她看着在身边熟睡的婴儿,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她起身下床,往日这时正是她为丈夫做早饭的时间,而现在她却还赖在床上。她刚刚穿上鞋子想要向前踏出一步,却忽然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上。
“哎呦……”进门的阚言看见跌倒在地的妻子,急忙上去将她扶起来。
韩若言露出一丝苦笑,她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娇声道:“没想到这生了孩子,自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阚言看着怀中玉面如花的妻子,那精致的眉毛呈现出一抹极致的弧,在那弧形之下,是妻子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在这眼睛上,覆盖着如露水沾湿一般的睫毛。她如幽兰一般的体香,还有饱满的双唇,让阚言看得如痴如醉。
韩若言轻轻推了推自己的丈夫,唤醒了陷在沉思之中的阚言。
“想什么呢?”
“没有,你快上床上去,我给你炖了鸡汤。”阚言说罢端起放在一边的汤碗,用汤匙舀上一勺鸡汤,放在嘴边轻轻地吹着。
韩若言见丈夫这般疼惜自己,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阚言见状急忙放下汤匙,伸手去抚妻子掉落的泪滴。韩若言伸手抓住阚言的手道:“我这是幸福的泪呀,就让它自由地洒落吧。”
阚言仍是执意擦去了韩若言的泪滴,他的心里纠结着昨晚的事情,不知是否应该与自己的妻子商量。
这么着喝完了一碗鸡汤,阿修也醒过来了,哇哇地哭着。韩若言将阿修抱起来,嘴里轻轻呢喃着哄着阿修,一边撩起衣服要喂阿修吃奶。
阚言听见阿修的啼哭,心里一凉,两眼禁不住渗出泪来。
他不怕死,绝对不怕,死比活着容易多了!在这乱世之中,想要生存下去远比活着要难。他觉得为了天下的安宁,自己死就死了,但就这样死去,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家庭?尤其是阿修这个苦命的孩子,甚至连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韩若言见阚言眼里流泪,自己也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阿修听到母亲的啜泣声,索性也放声嚎哭起来。一家三口的哭声,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反复回荡,听得让人悲痛欲绝。
韩若言首先停止了哭声,她抱着阿修,好半天才将阿修哄睡着,抬头一看,这才发现阚言仍在擦着眼泪。
“夫君为何哭泣?”韩若言问道。
阚言红着眼睛,心中纠结之事让他感到无比的困恼。他明白妻子早上并非是产后无力才跌倒在地,而是昨天臧霸在房中下了催眠的毒药才得以致此。森之国一帮卑鄙之徒,对待女人和婴儿尚且如此,假如真的给他们称王称霸,对待天下的苍生,还不知要使出怎样的手段来。
“你说我们的孩子会记得现在的事情吗?”阚言默默说道。
“他还是一个婴儿,哪里能记得现在发生的事情。夫君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韩若言觉得阚言今日的言行有些古怪,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一时还察觉不出来。
“你要让他记住,他是剑之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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