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可谓刀光剑影,除了没心没肺的八角在那儿大快朵颐,估计其他人都没有真正品出几分滋味来。食毕,滕君墨没给旁人问东问西的机会,率先领着人扬长而去,吃饱喝足的八角在经过小侍童身边时,还颇为不舍地嗅了嗅鼻子,惹得小鲤鱼两眼泪汪汪,那害怕的小模样可怜又可爱。
主人家一走,余下众人面面相觑,滕青珩眯眼品着方才让侍女泡的黄山毛峰,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平和。“咣”的轻响,滕青骕推开椅子站起身,道:“骕先行一步,诸位慢聊。”走到门口时又回头添了句:“吃饱了坐着不动,对身体可没什么好处,各位弟妹可要多加注意,免得年纪轻轻就发福。你说,是也不是,珩?”
被点名的滕青珩放下茶杯,莞尔一笑:“此言有理。”他离开座位:“那么我也失陪了,各位,晚安。”行至倚门而立的滕青骕面前,身量相仿的两人对视片刻,青珩出言邀请:“骕可愿与我同行?”
“还是别了。”漂亮的桃花眼弯了弯,滕青骕不领情:“与其和你一起走,还不如继续坐在这儿堆积脂肪。”他侧身让开一条道,左手朝外一引:“慢走不送。”
滕青珩也不动气,只在擦肩而过那会伸手搭了下滕青骕的肩膀,留下意味不明的一瞥。
“德性。”目送滕青珩走远,相貌风流俊俏的青年轻嗤,下一秒迅速换上副温柔笑脸:“鸾妹妹,阿桓,一同去后花园逛逛如何?君墨家的织锦把这片小天地打理得着实不错,不认真欣赏一番,岂不是浪费了人家一片心血?”
“好啊。”早就憋得慌的滕青鸾欢快地响应,拖起滕青桓“噔噔噔”跑到除了滕君墨外最喜欢的堂哥身边,“骕哥,快走快走,我都快无聊死了。”
滕青骕疼爱的刮了刮少女挺翘的鼻尖,“你这说风就是雨的丫头,有点淑女样好不好?”手指抚上青鸾微乱的鬓角,抽出她发间那根白玉凤纹钗,一头流水般柔亮的乌发垂至腰间,滕青骕灵巧地帮女孩重新挽了个发髻,从口袋中掏出支碧玺挂珠长簪插上,退后半步打量了一会儿,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阿桓,你这当人兄长的也不能任着妹子胡闹,以后若是把鸾妹养成个不修边幅的女霸王,到时可有你哭的。”
这话招来滕青鸾一记粉拳,外加不满的白眼:“我才不会变成什么女霸王,你等着瞧,本小姐定要让你刮目相看。”滕青骕忍俊不禁地轻拍她秀丽的脸蛋:“骕拭目以待。”
备受娇宠的小丫头一手牵住一个,正准备往外走,迟疑了片刻回头道:“小珣,你不走吗?”
少年摇摇头,“我和大姐一起。”他口中的大姐指的是与他一母同胞年龄相差仅一岁的姐姐滕青玥。论性子,青玥绝对是顶好的,善解人意、温柔体贴,且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能弹一手好钢琴。可惜五房这代当家重男轻女,而青玥觉醒的能力又十分鸡肋,所以在家中虽不至于被苛待,但和弟弟相比,仍是相差甚远。
好在姐弟俩的感情并没有因此受影响。
滕青鸾听他这么说,了然:“好吧,那我们先走了,回见。”
主要人物都先后离开,再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了,余下的人也纷纷散去,没多久偌大的空间就只剩下滕青珣和他姐姐。
“阿姐,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滕青珣挪到滕青玥身边,乖巧的像只狗狗。
“珣,姐知道你和珩哥关系好,我们五房和四房也向来亲厚,但是姐希望你不要与君墨哥为敌,也别去招惹他关心的人,你可以答应姐吗?”说话的女子眉如新月、肤色若雪,纤美柔和的鹅蛋脸上,两汪秋水明眸敛着些许忧虑。
“阿姐,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滕青珣拉起青玥的手放到自己脸侧,蹭了蹭,“我不会让阿姐陷入危险的,相信我。”
滕青玥看着撒娇的弟弟,露出个非常温柔好看的微笑。
是夜。
容檀从梦中醒来,那个环抱着他为他提供温暖的男人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身旁床褥空荡荡的。揉揉眼睛,他拿起手机看时间,凌晨一点半。这么晚了人会去哪?闭眼在床上躺了会,容檀起身下床,从衣柜拿了件厚重的貂毛斗篷披在肩上,在屋里转了圈,没找着人,便向外走去。
今夜天宇明澈,点点繁星簇拥着那弯明月,散落向苍茫大地的月色清白如霜,如静谧河流缓缓流淌。容檀走了两步,远远瞧见滕君墨正坐在拱桥后的敞亭中,利刃般线条凌厉的背脊覆着层银白薄纱,平添一股冷肃。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滕君墨回过身,向他招了招手。
“表哥,怎么了?”走到男人对面的座位坐下,容檀问。
滕君墨看了眼自家表弟斗篷下单薄的睡衣,拍拍自己的大腿,眉眼间隐含戏谑:“穿这么单薄,冷吗?坐这儿来。”容檀脸一黑,一字一顿地说:“我一点都不冷!既然你没事,那我回去睡觉了,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大半夜跑来吹冷风。”哪知身子还没站直,就被一股大力拽得向前倒去,两只结实的手臂环上他的腰背,用毛皮大氅将他整个人裹在怀里。
“……”无语的靠坐在滕君墨腿上,容檀连生气的兴致都提不起来,他只是感到疑惑:“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你不是个喜欢和他人太过亲近的人。”
“嗯。”
“那你为什么……”动不动就对我搂搂抱抱。这后半句话被容小弟及时咽下,换了另一种委婉点的说法:“对我的态度这么奇怪?”他又不是傻子,这些过分亲昵的举动怎么看都不该存在于兄弟之间。更何况,他不认为自己与这位表哥的兄弟情有深厚到这地步。
“想做就这么做了,哪需要理由。”滕君墨答得理所当然,显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
容檀沉默。早该想到,和这种习惯了肆意妄为的人根本谈不出个所以然,算了,随便吧。他有些自暴自弃的想,耳垂忽然传来细微的麻痒和湿意,他不由缩了缩脖子,压低的醇厚嗓音顺着呼吸钻入耳洞:“小檀,你讨厌这样吗?讨厌我靠近你,讨厌我碰触你吗?”不等容檀回答,他自顾自接下去:“可是我喜欢,只要抱着你,心情就会十分平静。”
“所以,小檀,留在我身边。”
狼狈地将人推开一小段距离:“你在说什么啊,我现在不就在你身边吗?”滕君墨在短暂的停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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