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她决定褪去这满身雍容,毅然离开?爱情吗?
可惜他没能在此寻得答案。与母亲有关的记忆止于一个飘雪的清晨,少女放下发髻任长长的秀发垂于脑后,她换掉专门定制的华贵旗袍,改穿上一身普通的毛衣和牛仔裤,背起背包,步伐迟缓却坚定地踏出了弄梅轩。此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于是腊梅之后的记忆,只余春华秋实、日升月落。
“小姐的离去出于自愿。那些早已埋葬的往事,既然当事人不愿再提及,小少爷又何必再费心去探寻?”
脱离空灵心境,嘈杂复返。容檀闻言不语,继而浅笑:“说的也是。”
“天气寒冷,夜风沁凉,小少爷且进屋去吧,莫要冻着了。”
与此同时,在氛围肃穆的主屋书房,滕家父子正低声交谈,暖黄灯光晕亮了一室寂寂。“为什么要带小檀回来?”滕峰坐在太师椅上,问道。
“父亲不乐意见到他?”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看着心思日渐莫测的儿子,滕峰抚过戴在左手拇指的黑翡扳指:“你小姑曾经向我讨了个承诺,我答应让她从此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这些,你都是知道的。”
“是。”滕君墨坦然点头:“父亲您怜惜小姑,做出这个决定我身为小辈无从置喙。但,容檀和那个承诺毫无干系,父亲您已经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其余的,无需再多加关注。”
“小檀虽然有一半血源于滕家,可他终究姓容。你也看见了,那孩子心善,性子又软,他不会合适的。”
“我六岁那年,您曾跟我说,永远不要小瞧人的可塑性。这句话我一直铭记于心,不敢或忘。”面对滕峰的质疑,滕君墨表现的很从容:“而且,父亲,我想您误会了一点。并非我非要将他拽入这个圈子,而是他自己已经一脚踏入。我不信您没有注意到他额前的花纹,那意味着什么,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那是他自己的机缘。”
“是吗?没有那一半滕家的血,何谈机缘?”英俊的男人表情乍现凌厉锋芒,随即隐去:“该来的躲不掉,不如拭目以待。更深露重,您早些休息。”
待滕君墨的脚步声渐远,书房内溢出一声沉沉叹息,散入浓重的夜色,再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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