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人生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以前这话听听也就罢了,现在容檀却很想举双手赞成。
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三步远外满身精英气息的男人捧着束绢花深情款款的告白,周围是看热闹的客人,他只觉得心头涌上一口闷血。“你……”动了动嘴角,容檀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要那么僵硬:“这位先生,我貌似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见过你,这就够了。”银边细框眼镜让男人堪称帅气的面容多了分精明冷漠,偏偏镜片后的那双眼盛满真假难辨的温情,既矛盾又有着诡异的协调感。他安然的立在众人目光的中心,视线只专注于对面的青年身上,仿佛此刻他不是在公众场合向同性示爱,而是即将与一位名媛淑女同赴某高级酒宴。
闲适而从容。
容檀此刻感到非常头疼。他不是没有过类似经验,学生时期收到的表白数量可观,然而不管是泼辣还是羞涩,那些终归是柔弱的女孩子,被同性示好这还真是打出生以来头一遭。
“感谢你的这份心意,但是……”
“别先忙着拒绝好吗?”话被温和的打断,男人语气诚恳:“你瞧,我并不需要你现在就给我明确答复,今天站在这,我所要求的不过是个机会而已。所以,”执着花束的手前伸:“收下它吧,你只要点个头,其他什么都不必做。”
容檀不动,那男人也不动,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场面僵持住,有客人吹着口哨起哄:“美人老板,答应吧,俗话说得好,这世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此言一出,竟有不少人附和。容檀眼角余光还瞥到好几个小女生满脸兴奋的一边观察他俩一边捣鼓手机,头登时更疼了。
左右为难之际,厚重的木质大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携着冷风进入茶屋。来者是个极英俊的男子,迫人的身高和气场使他乍一出现就引走许多关注。“这是在干嘛呢。”视线淡淡一扫,醇厚优雅的嗓音响起,男人缓步走到容檀面前,非常自然地在他发上落下一吻:“有人找你麻烦?”
“……不是。”诧异于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容檀答得有些迟疑。
“看起来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麻烦。”男人轻笑,随手脱下深色羊绒大衣搭在臂间,露出内里搭配着藏蓝V领针织背心的银灰色衬衫,笔挺的杏色亚麻长裤衬得那双腿愈显修长有力。亲昵地揽过青年肩膀,滕君墨如同才发现对方般对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西装男说道:“不好意思,刚刚没注意到你。我家檀檀恐怕不能给你机会。”
容檀有种被雷劈到的感受,他转头看看自家表哥,忍住没有吭声。西装男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不自然的抿紧唇:“原来是滕少的人,是我冒昧了。”他仍有些不甘心:“不管怎样,至少,请收下这束花。”
容小弟对着滕君墨目露询问。挑剔的看了眼那束做工相当精巧的绢花,滕表哥长臂一展,花束立马易主:“我代他收下了,如何,满意了吗?”
唇边弯出礼节性的笑容,“小檀,我真的挺喜欢你,可惜……”西装男无奈的耸耸肩,“那么,我告辞了。今天的一切请别介意,希望日后还能交个朋友。”说完,他不再多做停留,很是潇洒的推门而出,从那利落的动作中看不到一丝因告白被拒而起的沮丧。
三位主角离开一个,另外二人自是不可避免的再度成为注目焦点。容檀被那么多双瓦亮瓦亮的眼珠子盯得浑身发毛,忙拉着滕君墨去往里屋,把后面兴致盎然的讨论全部关在了门外。
“表哥,你怎么过来了?”揉着额角,容檀问道。
“昨晚收到你的短信,觉得有点不放心,就来看看。结果——”英俊的男人一摊手:“居然碰上这么一出戏。”
容小弟觉得很丢脸,他干咳一声移开视线,“谢谢你帮我解围。”虽然方式让人很想吐血。这后半句他没说出口,只在心里默默吐槽。
“举手之劳。”滕君墨不甚在意的笑笑,“我也没料到那人胆子这么大,直接就找上你了。最近小心点,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到别的城市旅游一番,暂时避开。”
“为什么?”容檀非常不解,“就算他是之前匿名送花的那个人,也用不着这样吧?对了,你们俩认识?我听他之前叫你滕少。”
“显然不,但他可能听说过我。”滕君墨不欲多谈的把话题转回之前的内容:“你若是近期有空,不如跟我回趟A市。我父亲想见你很久了,在我耳边唠叨过不止一回。你知道,他没能见上小姑最后一面,心里始终存着遗憾。”
搬出了滕峰这座大山,容檀还真没法立刻拒绝。他只见过这个舅舅一次,在八岁那年,如今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从父母爷爷离世后滕峰的反应来看,他和母亲的感情应该很深,就是不知为何多年来彼此鲜少联系。想想自己在外游走的那两年舅舅隔三岔五打来的电话,青年不由动摇。
晚辈去探望长辈本就是天经地义,稍作沉思,他问:“你什么时候回A市?”
“不急,我要到21号才走,还有一周,你考虑下吧。”从口袋中掏出一串东西扔给容檀:“把这个给医院那小孩儿带上,有用。”
那是串由18粒顺纹老料沉水檀香木组成的佛珠,色泽红润,带着很好闻的奶香味儿。“这串佛珠价值恐怕不低。”细细看了两眼,容檀道:“印度的老山檀,看质地应该是取自有二三十年树龄的原木心材,市价少说也得有个十几万甚或几十万。你就这么送给稻草了?”
“没想到你对这方面也有所了解。”滕君墨意外的扬眉:“谈不上送,那小子算是个有缘人,索性帮他结个缘。记得告诉他保养的方法,结缘归结缘,我可不想好端端的佛珠毁在一外行手上。”
“知道了。”
当日下午去医院探望时,稻草正好醒着,一个人恹恹地靠在枕上,样子颇为可怜。他很喜欢那串佛珠,戴在手腕上目光都舍不得移开,容檀交代了他需要注意的事项,接着问:“小谨呢?”
“她说早上出门前用小火炖了鱼汤,刚刚回去拿,这会儿估计就快回来了。”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穿着黑色及膝羽绒大衣的女孩子就匆匆进了病房,脸蛋被外面的寒风吹得通红,怀里抱着个保温饭盒。“老板你来啦。”笑嘻嘻的冲容檀打了个招呼,小谨打开饭盒,顿时空气中涌入一股浓郁的勾人鲜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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