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慕清同柳荩舒同时一愣,不约而同地向南宫凌看去，昏暗的烛火下，那抹白色的影子泛出圆润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狼狈，衣服的下摆也被撕扯了个干净,想想也知道是慕清所为。禁不住两人的视线，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
慕清这才反应过来，他醒了。
忙不迭小跑着过去，抬手就要检查他的伤势，细语温言，“没事了吧？现在感觉怎么样？”
南宫凌的嘴角滑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冲着慕清咬耳朵,“看来九死一生之后，真的是有后福的。”
温润的气息扑打在慕清的耳边,她抬头娇嗔地瞪了南宫凌一眼，“我却是不知道，九死一生之后的人嘴都是这么贫的。”
“这不是以前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吗。”南宫凌见招拆招。
狭路相逢勇者胜，慕清知道在无赖面前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怏怏地败下阵来，不再理他。
“这位柳公子，”南宫凌斜睨了偏过头去的慕清一眼，暗感好笑，这人，越来越有小媳妇的样子了，想着继续追问，“刚才你说到哪儿了？”
柳荩舒一怔，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名男子会一直追着自己的故事不放松，仔细看看他，一副气宇轩昂的样子，出身应该也是不俗的，而方才与慕清的对话举止中，也能够很轻易地看出，两人不是恋人便是夫妇。
“公子缘何对这个感兴趣？”他挑眉。
南宫凌由着慕清将自己扶起身来，慢慢踱到柳荩舒的身旁，“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三年前那个嘉兴总督的老师正是苏远琪学士，而……”
低沉的声音一顿，南宫凌的眼神扫过惊诧的柳荩舒，神色中有股迫人的气势，柳荩舒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不怒自威。
“而他的名字，也叫做柳-荩-舒。”
咯噔一声，柳荩舒心里的那根绷得死紧的弦终于承受不住冲击，轰的断裂！他知道嘉兴总督，他还知道自己做过嘉兴总督！
“你究竟是谁？”语气突然变得极其冰冷，完全不见了方才的温和，冷冷的鼻息中流窜出不满的哼声，“如果你也是那人派来的奸细，那我奉劝你一句，赶紧离开这里，滚得远远地！别脏了我轮回的路途！”
慕清与南宫凌心中皆是一惊，这柳荩舒变脸的速度可真能称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瞬间的工夫便翻脸不认人了。
不过这人，果然是被人抓了囚禁在这里的。
南宫凌内心盘算了一下，自己调查的正是嘉兴总督的案子，而这柳荩舒却恰恰有可能是三年前那个离奇死亡的旧总督……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联系的！
打定了主意要问的事情自然要全力以赴，南宫凌抛开方才他的污言秽语，完全不计较的样子，“我只问一句，你是不是那个三年前离奇死亡的嘉兴总督柳荩舒？”
呵，装傻充愣来套话是吧？柳荩舒冷眼相对，半晌，挤出僵硬的四个大字，“无可奉告！”
“柳公子，”慕清望向南宫凌那张隐忍的脸，知他心中是生气的，九五至尊的皇上，是从来都没有正面受到人的诋毁的，即使现在他的身份不问人知，但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吧？耐着性子上前劝了一句，“我们不知道将你囚禁在此的人物是谁，更不是什么所谓的奸细，恰恰相反，我们此番来到嘉兴正是为了翻查旧案，如果你真是嘉兴的旧总督，慕清恳求你能够站出来，公道自在人心，真相终究会大白于天下的。”
她的言辞恳切，让冷言冷语的柳荩舒多了一丝动摇，眉梢有所缓和，却还是不肯低下头来，“我现在倒是有些怀疑，你究竟是不是老师的千金。”
慕清瞅着那张脸，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个柳荩舒的心思太敏感多疑，而她自己，也确实是没有什么能够来证明自己的身份，更何况，她本来就不算是苏家的千金……
一声冷哼自南宫凌的鼻尖发出，嘲讽似的口气里满满的都是怒气与不屑，“忠奸不分，好坏难辨，朕说你怎么不愿意承认呢，原来你根本就不是那清白高洁的柳荩舒！朕印象中的嘉兴总督柳荩舒是个万民敬仰的好官，虽在他有生之年没有如愿见到，却也能够猜得出来他的形容模样！看来事实摆在眼前，他的确是逝世不在了，柳公子就在此年年月月吧，朕与慕清就不再打扰了！”
生气的甩袖回身，将身子的重量交给慕清一半，他现在还有些站立不稳，慕清能够感受到他身体的轻颤，只是南宫凌他刚才的话语里很明显的……
一席话说得柳荩舒一愣一愣，他着实没有想到三年之后还会有人将自己的名字提起。
万民敬仰的好官，清白高洁的柳荩舒。
呵，现在呢？不过是在外人的印象中早已变成白骨的废物吧？！
柳荩舒的脸上漾出一丝淡淡的苦笑，他以为，前尘旧事能够忘记，就如此时，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穴中度过自己的余生便好，可是造化弄人，还是有人，让他面对上回忆的面容。
嘉兴的百姓，呵，三年的时间了算是经久不见吧？柳荩舒的眼前不禁浮现出当年的场景，老师送别自己的时候，捻了一层土放到酒杯里为自己送行。
他说，“荩舒，为官之路，只需记住一字方可，便是‘清’。”
“忠奸不分，好坏难辨，朕说你怎么不愿意承认呢，原来你根本就不是那清白高洁的柳荩舒！”
方才那人之语，一字一句砸在自己的心头处，是刺骨的疼痛！
可是，等等！
柳荩舒似乎发现在了什么，愕然的情绪蔓延上来。
他刚才自称“朕”？
朕、朕……
他，他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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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隐寺外。
“方丈请留步，”容太后由康若依扶着走出大门，面色平和的道别，“哀家叨扰多日，还望方丈不要见怪。”
慈眉善目的方丈上前，从容自若，“太后何出此言，佛光普度众生，谈不上叨扰与否，这是佛家的应尽职责。”
“母后，该启程了。”南宫然上前提醒着，十四皇叔的归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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