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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宫内。
皇上一脸阴寒地坐在内室里看着紧急被传召来的太医跑前跑后的紧张忙碌着,关切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到那张素色的床帐后面,仿佛多看几眼,那里面的人儿会一下子醒过来似的。
苏慕清,江南苏家的二小姐,母后为自己选的正一品贤妃。虽然自己一切都不知晓,但起码现在,她应该住在温暖的后苑里,享受奴仆的前仆后拥,承受大大小小的阳奉阴违与刻意追捧。
可是现在……
想到这里,皇上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暗觉自己好笑,何时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过了?
太医们个个品得出琉璃宫里的冷然氛围,皇上一动不动的冰凉里有着骇人的气魄,从开始到现在,满屋子的静寂无声,一根针落地的声音也清晰可辨。
“兰儿,你过来,朕问你几句话。”皇上紧闭的薄唇终于开启,只是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寒冷。
古灵精怪的兰儿吓得一直呆立在旁边不敢出半点儿声音,现在突然听到皇上唤自己,心里一阵紧张,赶忙走上前去候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皇上淡淡的扫了有些颤栗的兰儿一眼,眼神里却满是刻薄的冰凉:“你可保证与朕所说全属事实?”
兰儿深深吸了一口气,笃定的回应道:“奴婢以身家性命可以保证,若奴婢所言为虚,就让奴婢不得好死。”
皇上听了兰儿的话,微微点了点头,那份冰冷摄人的气魄却是丝毫没有消散,他把玩起手里的杯盏,悠然问道:“你家小姐的身子自来便弱,还是如何?”
兰儿一听,心里犹疑了许久,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说了实情,自然是因为小姐不想入宫为妃,在外面跪了三天三夜所致,这样势必就会引起皇上的不满,没准自己与小姐都难保性命;若是说了假话,撇开自己的性命不谈,如果这群太医无法医治小姐的疾病,那岂不是要惹了大祸?想起刚才皇上龙目冷眯,那句掷地有声的“杀无赦”依然清晰在耳畔响彻。
皇上猛地扬起眼来,压迫的语气咄咄逼人:“兰儿,这么难回答?忘记你与朕保证了什么?!”
“兰儿,兰儿知罪,”兰儿暗叫一声不好,犹豫不决倒更加惹怒了皇上!她惊恐的一下子跪倒地上,不住地喊着知罪,“只是奴婢,不知如何回答。”
“哦?”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呢!皇上微微眯起冰冷的眸子,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这个头捣如蒜且心怀无奈的小宫女,低低的冷笑浮现在他的嘴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逼她开口,“若你不说,朕立马命令太医不医你家小姐!”
“啊!”兰儿果真惊恐地抬起头来,慌乱地摇着头,眼里心里都是害怕与乞求,“不要,求皇上不要!奴婢说实情,只求皇上不要怪罪我家二小姐!”
不要怪罪你家二小姐?皇上的目光再次落到那素色床帐上,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金口承诺下来:“没有人敢跟朕讲条件,不过朕准你你但说无妨,答应你就是。”
“小姐她可能是因为……”兰儿咬了咬牙,把详细的情况如实汇报给了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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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越发难看起来。一股怒气横亘在心间久久不能排解。冷目扬起,他挑了一下如锋剑眉,冷笑着嘲讽。好,好一个不愿进宫为妃的苏慕清!好一个坚贞不渝的女子!好一个不慕荣华富贵的娴静淡定之人!
嫁给朕,怎生让你如此为难?!
一双大手渐渐抓紧了柔软的桌布,一条条青筋突然暴起!不满的情绪正要发作,一名太医却突然跪在了眼前。
“启奏皇上,这位姑娘醒了!”语气里,满是死里逃生的欣喜。
皇上的怒气蓦地消失殆尽,他忽地站起身来,修长的身子马不停蹄地往床帐边上移动。大手急切地掀开素色床帐,他闪身进入。眼前的慕清苍白着脸,看上去分外虚弱,一双眼睛却是澄净得很,她抬眼瞥了一下来人,便要强撑着勉力坐起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好闻的芷兰香气,淡淡的,却是非常舒心怡人。
皇上向前紧迈了两步,自然的坐到床沿边,将慕清虚软的身子下垫了一个软枕,手扶上她瘦弱的胳臂助她坐好。
“皇上,多谢了,”慕清苍白的声音透漏着她的疲累、透漏着她拒他于千里之外的生疏与平静,令人心疼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她透过纱帐试图向外寻觅,“兰儿呢?”
她平静淡漠的语气、处变不惊的姿态的确是不能让人挑出半点儿瑕疵,可是皇上就是气恼,她为何如此的想将自己拒之门外?为何在宫中可享尽荣华富贵却偏偏要不惜以生命为代价去抗议?他深邃的眸子里忽地再次跳动起愤怒的冷焰,这个女子,竟要三番两次的挑战自己的极限,确实可恶!
“朕叫做南宫凌,不叫‘皇上’。”南宫凌的眸子冷冷地攫住她的脸颊,语气里也是冷冷的强硬。
“好吧,南宫凌,”慕清喑哑着嗓子勉强唤了一声,她实在是不想与这个与杨诺唯长相相似的皇上共处一室,难保他一个不高兴会将自己逐出这琉璃宫,让自己露宿街头也说不定。她微微咳了一声,继续幽幽道,“我有些累了,皇上可否让兰儿进来?”
南宫凌初次听到有人直呼他的名讳,不禁有些怔忡,更多的是匪夷所思,他有些答非所问的回应道:“苏慕清,你敢直呼朕的名讳?再说了,如今朕可是救了你的命,你刚醒过来就要过河拆桥了!”
慕清的嘴角扯起一丝笑容,依旧是淡淡的,却叫南宫凌看得有些呆了,原来洗尽铅华、不着一丝妆容的女子竟美的如此动人心魄,无端地想起宫里那些花红柳绿的俗艳女子,可有一笑可比的上这平静的心跳?
她抬眼瞅了南宫凌一眼,调侃似的反问他:“那皇上何不将我的命再取了去?如此我们便可两不相欠。”
呵!她竟然心心念念地想要寻死?南宫凌心里对于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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