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我。”
“好。”
水亭纱帘飞扬,一池波澜动荡,水雾清尘俱飞,月华剑影流光。墨玧从容闪躲,天涯不擅使剑,有些笨拙。
怎就被他虚晃一下,便乱了阵脚,怎就被他轻轻一带,就撞入了他金丝耀眼的怀中。
天涯怔愣地望着他,那温柔如水的目光,全是令人沉溺的……爱怜。
慌张,着忙,这样的目光,叫她手足无措。
墨玧将她拥紧了一些:“……你输了。”
她似个手忙脚乱的孩子,嘴上心虚地说着:“没有。我不知如何使剑,我从没练过……”
墨玧“呵呵”笑,温和道:“好,你没输。”
心好乱,为何在那暴戾威严的闻人熙之前不曾这样心乱,反倒是这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叫人这般心乱。
墨玧没有放开她,轻轻用下巴触碰她的额头:“……是我输了。”气息暖暖,让她双目氤氲。
却听他道:“我名墨玧,开阳城金门首席弟子,年方廿五,生辰是庚午年二月初六,家中独子,身长八尺……我……我尚未婚配,也无定亲……这些状况,我想让你知晓。”
这番突如其来的自述,听得天涯云里雾里,也不知他说着做什么。
“……总之,我想让你知晓。”他又重复一遍,好似初次拜会提亲女子那般,略微拘束而紧张。
天涯似乎听懂了。这样的表达,万万不曾想,竟出自这个武力高强,骁勇善战之人。
这样的人,越是笨拙的表达,却越见真心。
双目酸涩,自以为沉静自持,自以为现实世故,自以为睿智心冷,却在这一刻,猛然被这样的笨拙打动了。
“……你想要娶我吗?”她还是这般大胆直率地问。
她听到一个有些青涩而害羞的回音:“当然。”
……也好。就这样忘却旧事罢,就这般拥住眼前人可给的温暖就好。卸去心防,如释重负,放松依偎进他怀中……
在开阳城的这段时日,是天涯一生,最快活的时日。
衣食无忧,富贵荣华尽享;举国安定,民生和乐。她之夫君风华正茂,一世英豪,所向披靡,又矜贵高雅,宽和仁厚,温柔细腻;而她在墨玧助力下,也全力修习土门武学与术法,武力突飞猛进,竟一举夺下开阳城土门首席之位。
她与墨玧,时常并肩征战。开阳城金门首席与土门首席伉俪和谐,双宿双飞,一时间传为佳话。
她恍然机器,当年她还在汨水城时,瞧见的闻人熙与萧如雪。也是同今日的她与墨玧这般。联袂征伐,形影相随,执手霜风,并肩寒雪,这方是神仙眷侣。
她从未,在闻人熙处得到过这样的眷恋。
而她的墨玧,常常为她出手阔绰,给她献了无数的珍奇玩物,他让她成为开阳城里最让人艳羡的女人,而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暴君之妻”。她终于不再是依附在丈夫羽翼之下那个懦弱的女子,而是开阳城土门首席天涯,墨玧挚爱之妻,天涯。
她渴望的尊重,她渴望的自由,墨玧给她了。
于是她不必像往常那般算计隐忍,藏匿自己的锋芒。她可以想笑便笑,想怒就怒;她可以精力无限地拖着墨玧与她一道翻山越岭,寻找异兽,杀妖除怪;她可以一言不合,就直接和对方打上一场,若是闯了祸,有墨玧收拾烂摊子;她可以给墨玧行军进言献策,可以给墨玧治民出些鬼主意……墨玧总是爱她使了小奸小坏后的表情,就像个得意洋洋张牙舞爪的花猫。
她本就是古灵精怪之人,她的心,原有天涯般大……而墨玧,给了她这个天涯。
这个,有他的天涯。
她在这广袤天涯无拘无束地驰骋,直到,一日她在开阳城的人群中,瞧见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闻人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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