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恶人。多么可笑。
“……我知你或许宁死都不欲与魑魅魍魉为伍,看在我为你操心这许久的份上,你便老实听我一次罢。……玉钩何时给你下的毒?”
未靡终于开口道:“……我中他一掌,掌气中有古怪……”
秦玉凌转头,定定看了未靡许久,目色痴恍,而后郑重问道:
“……若我说我能解你这毒,你肯让我试试么?”
未靡睁开眼,冰眸冷厉中竟似有一片邪火,全然不信:“……解不了。我已试过逼毒,完全捕捉不到毒已行到何处,用仙法固体凝神,也只徒增心火。你又怎能解。”
秦玉凌默然不应,只由他继续闭目打坐,眼光顺着他额间汗珠,一同滚进他衣中……
黑袍怪人用毫无生气的音调,唱起诡谲的船歌来:
“……渡人生死兮归轮回,渡人恩怨兮泯情仇……摆渡黄泉兮远忘川,痴狂迷惑兮欢禧留……”
嘶哑绵长,跌宕悱恻,冷僻的调子中,好似都听见阴间鬼魅的哀哭……
这一条河水并不与忘川交汇,摆渡的黑袍人在一处靠岸停下:“只到此处。”
秦玉凌搀着未靡下了船,周遭冷雾森森,看不清身置何处,道:“船家,我原是阴差,这阴司地界我大体也熟悉。我既知道欢禧城的传言和灵山境的入口,你也该知道我非是外人。不如你告诉我欢禧城在何处,我自去寻……”
“一样是在阴间,何必独独执着欢禧城。欢禧城只是传言,忘却罢。此地才是你们该来之处。”
秦玉凌正待再问,黑袍人转瞬之间就连人带舟消失无影,水面茫茫,江流无声。
此时烟雾渐渐散去,秦玉凌方才看清周围之景。
入目是黑色土地,满开着黑色待宵花,丛丛簇簇有如墨团未散。四顾无人,亦不见传说中的欢禧城。这片待宵花尽头却有一片暗暗的蓝紫色,似乎还立着一座茅庐,远远看不真切。
秦玉凌忙扶着未靡走过去,果真是又一片花田,蓝紫的草姿态清雅,枝叶通透如冰晶,但怎么看都有些冷落孤傲的风骨,开在这幽泉之下,又更是诡异。
未靡神色有一丝讶然一闪而过:“……左行草……”
“什么?”
“这是左行草。”未靡肃容道。
“左行草?……这就是?不是说只生在蓬莱么?如何会长在这里?”
情天之主皆由左行草长成仙灵,然而只生在蓬莱的左行草却在黄泉成片而生,着实古怪。未靡正要过去仔细察看,却突然闷哼一声蹲下身来。
“你怎样?”秦玉凌慌忙去扶。
“别碰我!……”未靡面色更红,手攥成拳,胸膛起伏,喘息未定。
秦玉凌谙透几分,不由分说从背后抱住未靡往茅庐里拖。
“放手!”仙君大喝。
“闭嘴!”秦玉凌不让分毫回吼。瞪着未靡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一般:“进来给你解毒!”
茅庐里没有他人,陈设精美,不染纤尘。鲛绡枕被小银钩,帐幕低垂翠屏幽。明珠高悬,铜镜映彩,博山香烬,玉盏茶空,竟不是一般的竹篱茅舍。黄泉地府之中,绝不可能有这般明丽的屋子。何况一任用器一看便知都是世间珍品。
秦玉凌掩上门,拂开珠帘,绕过绣着鸾鸟翱翔,花丛映月的翠纱屏,掀开了嫣红轻薄的层层鸳帐,将人扔在床榻上。
方才抱住才知未靡身上已是滚烫似火,桃花的香气愈浓,挑动暧昧氤氲。
……“我送了仙君一份大礼,你便好好享受罢!”
玉钩的话重现耳边,原来所谓的大礼,便是这样。
未靡难受非常,趴在被上喘息:“……你立马出去……莫要妨我运功……”
不沾风月的仙君,竟还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还以为是奇毒作祟。可笑可叹……
强提内元,未靡又是嘴角渗血,秦玉凌心如刀绞,扑过去捉住他手:“没用的!别再逼迫自己了!这非是如此就能除去的毒!”
未靡咬牙:“怎可奈何不了魔界之毒,平白受此煎熬?是我法力不及……”
不是法力不及,该怎么解释是情火烧身,该如何解释是□动欲?秦玉凌知道眼前人下裳之下那处定是有了变化,他也定然因此懊恼,却不知是怎样回事。
无情无欲的左行草,冷漠寡言的仙君,竟也会妄动春心,欲/火烧身……玉钩这份礼太大,大得秦玉凌不知所措,十足棘手。
“怎会还平复不得?”未靡神色居然已恼怒非常,举掌就要往下面打下:“平复不得,宁可废去知觉!”
秦玉凌骇得直接将他整个抱住:“你别乱来!我能解!”
被自己紧紧抱住的身子滚热烫手,带着桃花的气息若有若无拂在脸上,秦玉凌一抬眼,未靡那精雕细琢般的脸就在眼前,姿容不俗,俊美无俦,面如冠玉无瑕,唇似朱丹在点。秦玉凌目呆口定,只瞧着他的嘴唇翕动:
“你知道我是如何一回事?……是否是,很令人不齿的变化?可是凡夫俗子的淫、心?”大约隐约感觉羞耻,未靡直直盯着秦玉凌问道。
秦玉凌被他盯得心慌,那眸中冷冽已换做了勾人的欲、火,却还是如此震慑人。
面前这个人,贵为情天之主,却不解半点风情,平常可以把欲念挂在嘴边,真正自身牵情动欲,却不知是怎么回事。面前这个人,冷心冷面,是绝情断欲的左行草,若知道反被情、欲所制,这倔强固执又冷傲自律的仙君要如何接受?因为已感羞耻,就当即要废掉□,若是让他知道确是凡人之情火,骄傲的仙人恐怕宁可自戕。
而自己亦不能开口,不能开口点破他。曾经在封黎屋中撞破春、宫,自己就不自觉覆上他之双目,只觉得风月之情会将他玷污,世上若还有一个清白无瑕的人,那也只该是未靡。秦玉凌想要周全的,想要保留的,就是这么个冷情高洁,不沾凡情的未靡……
而这样的未靡,今朝却唾手可得,由自己去将他的清洁玷污……
——这便是玉钩给他的选择,是美梦,亦是噩梦。
那次桃花幻境之中,看破了自己的不可告人的恋心,肮脏的欲望。他偷偷肖想着的人,他觊觎着的人,现在就在眼前,被自己箍在怀内。
或许动念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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