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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志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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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桃花(五)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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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肌理,筋骨,鲜血……一一尽显……

    接着是身上的皮,一点点,一点点撕去……

    潘舜目眦尽裂,疯狂万分。

    玉钩的笑声变得嘶哑,诡异莫名:“……我本来就是画皮的魔物。我第一副躯体,便是当年的桃花……”

    血染桃花,风中都是血腥。地上的花裀被血染得更红,不断飞下的桃瓣,黏在萎缩的五脏六腑上,更显恶心。腐肉恶臭,动作扭曲,撕去整张人皮!

    那个血肉模糊的怪物,还在嘿嘿地发出不成声的笑声,森然指骨抓着他那张剥下的人皮,一步一步跺至潘舜面前。

    血腥掩目,潘舜已骇得发不出声,整个人呼吸都快尽了。

    没皮的脸凑近,两只眼珠泫然带泪,还滴溜溜瞪着他,下一刻就要掉出来般!

    他把那张血淋淋人皮摩挲在潘舜脸上,动作温柔,还学着天真的语调,低低模糊道:

    “……你看,你看这皮美吗?这就是真实的玉钩,你喜欢吗?你喜欢吗?……”

    剥掉自己画皮的玉钩,丧心病狂的魔。

    ……桃源已经不能温暖自己,一切的确都只是虚砖飘瓦,得来的烟怀影抱。桃源只在梦中,好梦已碎,画皮撕裂,痛彻肌骨,这方是真实,刺目摧心。

    “我不是假的,不是假的了……”快哭出来的声音。这话说得太绝望,又太舒心。是绝断,也是解脱……

    忽然风云变色,蔽日云遮,又一阵妖风大作,一片白光闪过,只见那个腐肉做成的躯体砰然裂成了碎片!!

    ……肉团掉落,画皮滑落在地,许多桃瓣又沾……

    也不知过了多久,潘舜才得以动弹,从地上爬起。

    ……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么……

    惊骇过度,散落自己周身的腐肉与血迹,没有勇气再看。脚软无力,只得爬离。

    忽而眼前一花,只见周围的桃林瞬时全都不复,屋宇也都不见。……没有桃源。

    周遭入目,是乱坟土堆无数,残碑零落,坛子半露,满地纸钱乱飞,垄头白幡残破,散落白骨森森。

    ——一处乱葬岗……

    “啊……啊……”

    潘舜心情未定,又遭惊吓,往边上退了一尺。一手压空,重心不支,登时跌入地底——一个未掩的殡室,再不见爬起……

    ……桃花梦尽,桃源成塚。

    且说这边,青鸟载着秦玉凌未靡冲出桃林,远上青天,险境逃生,十分焦急。秦玉凌回看,不见粉铸脂凝的桃源,只有一团黑气慢慢靠拢。

    “……怎的会有一团黑云聚过去了……”秦玉凌喃喃自语道。

    重伤在身,气力疲竭的未靡伏在青鸟上,仍道:“……赶快,魔界的人追过来了……”

    秦玉凌迎风挪向未靡,顾不得其他,怕他抓不牢,就坐在他身侧伸手扶住。

    “那团黑气跟过来了么?”未靡问。

    “没,还是聚在桃源上,这是怎么回事?”

    未靡顿了片刻,道:“……大概是要杀玉钩的……”

    秦玉凌吃惊:“为何?玉钩不也是魔么?”

    “……魔界之人最容不得失败,又好争斗,自相残杀是常有之事。更何况玉钩毫无身为魔的自觉,平日都只在乱用自身能力……”

    放走了二人的玉钩,只顾缩在自己桃源里,被桃花障目的玉钩,已无可利用之处……也对,他迷惑凡人,作恶为祸,杀生无数,也算是罪有应得……世上本无桃源,桃源只在意想之中,偏执去寻,只有失路而已。

    秦玉凌竟惘然了一会儿,问道:“……若要杀人,何不冲我们来?”

    “许是高估了我现有能为,不敢擅动。再者,或许他们还另有所图……”未靡突地咳了几声,皱眉伏着,不再动弹,状况看似不妙。

    “你伤得怎样?需得找个地方让你恢复才是……不然如何挨得住?”秦玉凌心里记挂未靡伤势,被天之结界挡回的那一下显然才是关键的伤。不由恼怒天界这般严格,或是这般轻忽。扶住未靡的手底渐热——这大神仙的身体,也有冷暖之变?怎么忽地热了起来……

    未靡半晌不做声,手指微微蜷着抓住青鸟背羽,似乎在忍耐。忽道:“……寻一处山坳停下。”

    青鸾通其意,便直接降下,钻入群山蜿蜒之中。寻了个隐秘处落脚。

    秦玉凌不解:“这是做什么?他们万一追来怎办?”

    “我的结界尚可以撑一会儿,但仅护得住我一个人而已。”未靡盘腿而坐,额上汗珠顺下,鬓发沾粘:“你走吧。”

    秦玉凌呆站了半晌,方回过神来:“什么?”

    “你走吧。我护不住你。他们的目标是我,你离了我,自去逃命,便有活路。”未靡闭目凝神,身骨微颤,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勉励支持。

    秦玉凌不可思议:“你不是拿我上天庭问审?”

    未靡睁眼,眸中厉光一闪:“你倘或顾忌,就莫再牵惹是非,便是我逃不过此劫,日后也另有人拿你。”

    如此的良机,可以逃脱天界的制裁,可以继续逍遥红尘乐得自在,可以不必是被控制的罪囚……多么好的机缘,只要背身而去,他秦玉凌又是这世间无拘无束的闲人,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心下蠢动不安,只要离去,生机无限。何乐不为!何乐不为!

    秦玉凌还是问了句:“我和你上天界受审,一样是个死,死在此处和死在天上,有何分别?”

    未靡道:“上天庭受审挨罚,是你罪有应得。在此处陪我殉葬,却说不过去。不论是人是妖,都合该死得其所。我与你并无牵连,若累你性命,绝不可恕。”

    ……一般死,却有千种理由,未靡却严苛又执着地要找最合理,没有一点不公平的理由。

    处事如此,到底是太正直还是太古板。无论是谁,都无法将他说服,无法令他改变。他根本不通情,只认理。

    秦玉凌动了脚步,转过身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

    端坐的仙君气喘不均,汗滴如注,头发微乱披在肩上,一向束得齐整的发髻松散,再没见过这仙君如此模样,可就算狼狈,也不觉丝毫难看。可却见一抹古怪的红晕映在这冷情仙人的脸上,竟平添了一丝温暖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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