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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志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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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有狐(四)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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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还是不放心,便又回到方舍成房外,舔破了窗纸往里瞧。

    只见方舍成从床底搬出一精致的大木箱,从里头取出一把生辉夺目又嵌了七星宝珠的剑。拔剑出鞘,剑气冷冽,直把小狐狸一时镇在当场,手脚都难以动弹。

    幸而方舍成很快便将剑收回鞘里,小狐狸才如蒙大赦,慌忙化了原身逃回房去。

    花吟醉越想越不对劲,方舍成染疾在身,却身怀利器要出远门,况且情绪古怪,怎么看也像经历了什么变故。

    花吟醉心里更为不安,翌日方舍成前脚才出了宅子,他后脚便化作了原身追去。

    策马扬鞭,蹄走尘飞,小狐狸前日闯了仙山迷阵,此时术法几近耗竭,因而跟得有些吃力。也不知那人去往何方,方舍成一路上歇息的次数不多,丝毫不顾惜自身似地。小狐狸有些埋怨。

    终于行了大半月,方舍成走马负剑入了一个人烟荒芜的境地,又行了几十里,进了山中。花吟醉见四周之景愈渐熟悉,才终于明白方舍成要去哪里。哪怕是已经离开了几百年,也不会忘却的故土……青丘。

    花吟醉再笨也大概知道方舍成想做什么。世人寻访青丘,大多只为了青丘的狐。传言中最有灵性的九尾,传言中鸣泣如婴又善于惑人的九尾,传言中生食其肉能御邪的九尾……不论来访者的目的是何,对于青丘的狐儿,从来都是有害无益。譬如说白浮生当年闯入,将自己抓走,也是要用自己的皮毛做狐裘送未靡,若非景阑阻拦,恐怕早都被穿在他人身上了,也无怪乎自己怕白浮生怕到现在。

    他看着方舍成半生不熟,却每次都险险地破解了青丘的迷阵和幻术,用的手法直叫花吟醉又惊异又难受,分明就是从前自己和他絮叨青丘故事里提过的。原以为他当故事听,谁想他却一直记得。

    小狐狸一没留意,再回神时才发觉方舍成已不见了影儿,只得赶紧追去。小狐狸一路颠簸已经疲累至极,因而拖慢了脚步。

    突然只觉浑身僵硬,再往前勉强跑了几步,却如同撞在墙上,被弹了回来。小狐狸换个方向跑,亦是如撞墙面。知道自己是掉入了别人的阵术之中,小狐狸耳朵竖起,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警觉四望。

    却见自己一直追赶的那人神情冷冽地从山石后走出,缓缓向自己靠过来。

    小狐狸从未觉得这人如此可怖,呆在这人身边会如此危险。自己术法已然耗竭,竟变不回人身。

    方舍成盯着它,从背后抽出那把嵌了七星宝珠的剑,剑光四射,刺得小狐狸眼都要睁不开。他持剑逼近小狐狸,小狐狸腿已不支,浑身都在发抖,全身如针芒在刺。

    一阵眩晕后,只见方舍成睁大了眼,有些讶异:“……这是……九尾……”

    小狐狸扭头往身后一看,方知白浮生用来隐去它其他八尾的法术已被这剑气破解——自己的九条大尾漂亮地抖动,耀眼如春阳白雪。

    方舍成的表情又再度冰冷起来,手中剑持得更紧,一步步沉稳地靠近小狐狸。

    小狐狸避无可避,恐惧之至,哀哀叫唤,那人充耳不闻。

    总是温柔抚摸自己的大手用力揪住自己的尾巴提起,他那总是习惯殷殷关切的嘴吐出一句:“……抱歉,故人遗愿未了,今取你皮毛一用……有冤有仇,阴司里只管告我便是。”

    剑光一闪,一阵摧心碎骨的剧痛,眼见着皮发离身,只有撕裂的声响与血腥刺鼻……

    小狐狸视线渐渐模糊,映出那人的影子,不复往日温存……要死了么,竟是这样死了呢,竟是被喜欢之人生生剥下了皮毛……小狐狸闭上眼,坠入无边黑暗。

    疼痛不曾消止,花吟醉竟又清醒过来,还是青丘,方舍成已经不见,围着自己的只有几只狐狸,瞅着自己的神情无比愤懑哀伤。从未受过这般痛楚,此时也是气息奄奄,花吟醉不敢看自己身上血肉模糊的一堆,只低低呜咽。

    老狐狸叹道:“青丘也不太平了,这回闯入的还是个凡人。可怜了这小狐狸,忒惨了……”

    另一老狐狸道:“我渡些妖力给它,恐怕还可撑上一阵。”便开始半张了口,凑到那血糊糊的一堆钱,将一些妖力渡给了花吟醉。

    还有只母狐狸怒道:“真是恨不得撕了那男人,只可惜他带着那剑着实厉害,匆忙间只来得及将引鬼的咒术下在他身上。哼,不过待他出了青丘,就自有鬼寻他去了。倒不必你我费神动手了。”

    花吟醉听得心惊,顾不得只剩半口气,才得了点妖力,便强撑着化成人形,谢过了几只大狐狸便离青丘而去。

    小狐狸不知道世上有这样的痛,身心俱碎一般,却究竟放不下。不怪他,方舍成不知自己是狐妖,不知他取的是自己的皮毛,因而不怪他,小狐狸找了很多理由去原谅。然而终究是伤心,方舍成对待狐狸那般冷漠狠绝,人与妖间不能逾越的隔阂,怎不叫人齿冷心寒。

    它从前被景阑惯着,没吃过什么苦,也不知从哪儿来的意志,竟然硬撑着回到方舍成府上,想了想还是变成凤歌的样子走了进去。

    面色惨白,步履蹒跚,走得东倒西歪,婢女们见了忙呼:“柳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花吟醉摇头:“方舍成去哪里了?”

    “……许是还在祠堂里罢。”

    花吟醉扶墙到了祠堂,正见到方舍成从里出来。

    四目相对,花吟醉下意识怕怕地向后退了一步,方舍成则是一怔。

    对立许久,还是方舍成道:“……昨夜,怎不见你回来……”

    花吟醉支支吾吾道:“……我、我去城里……宵禁……门关了……出不来……”

    方舍成足看了它半晌,才拍拍他肩道:“回来便好。”

    这一拍不要紧,花吟醉“嗷”一声痛得蹲下来,他已血肉支离,此刻虽化了人形,但碰到他体肤,仍会痛得钻心。

    方舍成也忙蹲下,道:“怎么回事?哪儿痛?”

    花吟醉倒抽着气,摇摇头,勉强站起来道:“没什么……肚子饿了,肚子痛……”睁大眼睛哀哀望着他:“去吃饭好不好?”

    说罢转身,一步一步故作轻松地向前厅走去。

    方舍成并未马上跟来,花吟醉只觉身后有道锋利目光直直刺穿了自己。

    “你,”他听见后面那人沉声唤,便转过头听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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