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庄,”,黑暗中,她的眼眸清亮,带着自己都无法言明的情绪,停泊在他俊逸深刻的面庞上,
他不该出现,不该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如果他没有出现,那么这也不过是一个与从前无数次一模一样的夜。她在石阶上抱膝而坐,直到体内翻涌的情绪与身体一同冷却,然后,一个热水澡尽数冲去,第二天醒来,依旧是理智沉静的自己。
但他却来了,在她的猝不及防。于是,本该被压回的情绪有了宣泄的出口,它们在体内疯狂的叫嚣、撕扯、激争……
她忽然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裴庄,我害怕!”
是的,害怕!害怕这样的黑暗,似乎一切虚伪的、肮脏的、龌龊的都可以肆无忌惮地脱去掩饰。
黑暗中谁粗暴地抓起她瑟瑟发抖的身体,笑得狰狞,“说话!让你那个腰缠万贯的老子拿一千万来换你!”
不是不想说话,只是那一刻惊骇哽咽了所有言语,喉咙痉挛般无法发声!于是,摔打,耳光……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疼痛也会麻木,第一次明白即使身体再麻木,心中的恐惧与张皇却永远不会有解脱的出路!
妈妈,爸爸,我害怕……
那些叫嚣在心底的疯狂挣扎,她终于一声哭喊,结束了么?是的,只是她从未想过,一个噩梦的结束,不过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不知道自己最终究竟是怎样被解救,只记得那天窄小的木门被霍然推开,阳光中那抹熟悉的身影就在眼前,惊喜疼惜急切交杂的目光,母亲迫不及待地冲过来,一遍遍抚摸她亲吻她,她紧紧地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一遍遍呼唤“妈妈、妈妈、妈妈……”,那一刻或许她们都疯了,但她们需要这样疯狂的诠释与表达,来证明这份失而复得的真实!
然而,上天的捉弄似乎从未停止。
后来她常常想,自己失踪的那几天,母亲是如何艰难地一分一秒熬过,殚精竭虑、心力交瘁,才会那么迅速地衰亡。
青冢上她捧土一次次洒上,转过身,那个早就该出现的人,终于站在她面前。而她,仍显稚嫩的目光却陡然生寒。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些日子你为什么不在?”
暗无天日的惊恐疼痛,母亲病榻前的无助绝望……不是没有期待过这个人啊!只是,每一次期待都是徒劳,每一次期许都是失望!
这一刻,面对着这个她本该叫“父亲”的男人,第一次,她感觉到身体里一种名为“怨恨”的情绪山洪雪崩般呼啸而来。
P.S.此文不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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