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餐刀。
有时候会有种破坏的欲望,好像不去毁灭什么就无法活下去一样——这种感觉困扰着鸠夜好多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这种困扰里解脱呢。他笑了笑,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温暖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无所事事的过去。
×××
谢远白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特意去看了上次马戏团驻扎的地方,那个小丑还是在那里招揽客人。他有点想去看看那个灰狼族,但是向那里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他开始有种心神不定的感觉。
他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就好像身边缺少了某种东西。也许那并不是必不可少,但是……那种缺失般的感觉,让他有些烦躁。
他看了看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已经习惯了有人走在自己的一侧,也习惯了迷路的时候,会有人来找他回去。
这种烦躁的感觉,让他对灰狼族也失去了兴趣。
他看着那个满脸油彩的小丑脸上虚伪的笑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露出或快乐或心烦的表情,那些和这些,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种恐慌的感觉。
这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这里的天空与大地,这里的人群与社会关系,仿佛都与他无关,他永远是站在局外的那一个人,他可以研究可以探寻,但是却不能成为这里的一部分。
谢远白站在人群里,茫然地看着,人群发出的熙攘声,夹杂着气味和风的吹向,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不属于这里,也不再属于二十一世纪。就像浮萍一样,他好像不属于任何的地方,却在哪里都可以生存下去。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连指尖都在轻轻颤抖,他很害怕。
之前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好像并没有那么害怕,他可以坦然应对一切危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开始有这种感觉……
他有些慌乱地站在那里,直到那个小丑的视线对上自己的。小丑看到自己的视线带着惊喜,随即他往这边走过来,谢远白愣了愣,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他急忙转身逃开了。
他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什么,他一点也不害怕那个小丑,他告诉自己别害怕,却一边逃跑,他做了一种自己都解释不了的行为。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难道是因为……诡夏没有回来?
他有些茫然地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站在人群里,阳光洒落下来,十分的温暖。
是因为诡夏吗?
他明明在鸠夜面前还能保持镇定,难道他有那么依赖那个金发的男人吗……真不可思议。
谢远白调整自己的呼吸,然后向紫罗兰之店慢慢地走过去。
“早上好,”塔布先生正在店里忙活着,看到谢远白走进来,只是抬了抬下吧。
谢远白走了过去,看到她正在研磨某种东西,于是他凑近了看:“你在忙什么,塔布先生?”
“你的身份卡,”塔布露出一个笑容,转头看他,“教会图书馆的身份识别卡非常难弄,我正在做最基础的工作……”
“可是……”谢远白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昨晚鸠夜给他的那张卡,“昨天鸠夜已经给了我一张了。”
塔布原本戴着一副护目镜,这会儿她惊讶地一下子抬头看着他手里的那张卡,一下子夺了过来:“这是鸠夜给你的?”
“……怎么了?”谢远白看着塔布,有转头看向那张卡,银色的卡片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又耀眼的光芒,如同一整片细小的钻石将光线折射出了无数坚硬的棱面,他的视线又被这张卡吸引住了。
“……是真品噢,”塔布将卡片还给谢远白,然后有些惋惜地看着研磨器里的一堆细碎闪亮的东西,叹了口气,“我白费功夫了。”
“抱歉,他是昨天给我的……”谢远白凑过去看,愣了愣,“这是钻石?”
“没错,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种识别卡那么难伪造?”塔布耸耸肩膀,小心翼翼地将研磨碗里的细碎的钻石倒到一个密实的口袋里,“钻石的硬度是最大的,所以在研磨钻石上,可是下了苦功夫……”
“你是说……”谢远白看着手里的卡,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不会觉得那是银粉吧?”塔布伸了个懒腰,“还好你不是明天才来,要不然我的手都要磨的起泡了,伪造这种卡片最讨厌了。”
这张卡里包裹的是细碎的钻石!
鸠夜出手也太豪爽了吧。
“鸠夜送你的吗?”塔布若有所思地看了谢远白,“这是很珍贵的东西。”
谢远白将卡片缓缓放回上衣口袋,淡淡地说:“我想也是。”
“诡夏呢?”塔布看看谢远白的身后,“不会是给你买早饭去了吧……我们这里有提供早饭噢。”她努力摆出盛情邀请的样子。
“他……有点事情,”谢远白轻声说,提到这个名字心里烦躁的感觉再次出现,于是他迅速转移话题,“对了,鸠夜好像跟你很熟,他跟我提过。”
“还行吧,”塔布将护目镜拿下来,随手放在桌子上,“……你对鸠夜的身份好奇吗?”
“他不是私生子对吗?”谢远白问,其实他对鸠夜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但是他想跟塔布说说话,似乎那样可以让心绪平静下来,“我觉得他看起来不简单。”
“哎呀,叫我该怎么回答你呢……”塔布拍拍自己的额头,一副头疼的样子,然后在店里来回走了几遍,似乎在苦恼答案,然后她停下来,翠绿色的眼睛看着谢远白,“你不该问这个,诡夏绝对不会问。”
谢远白看着塔布,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规则,不管你是否在意这个规则:“好的,我不问。”他说,然后转过身,“我去楼上了,如果诡夏来了……”
“我会让他上来找你的,”塔布接上去说,“诡夏也许有些小毛病,但是……他是个好人。”
谢远白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好人吗?这个世界对好人的定义是什么?在谢远白中立的立场来看,他只是一个为了金钱,而满手鲜血的刺客。但是在这样的年代,这样的社会规则下,该如何去责怪他,作为他的帮凶的自己,也应该承担同样的罪与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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