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羽毛就像不详的征兆,飘落在谢远白的肩膀上,带着血腥的衣服让丛林里的掠食动物蠢蠢欲动,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到处都是充满了食欲的肉食者。
谢远白在杀掉第七只上来送死的巨型秃鹫之后,那些如同死神般的鸟类依然紧紧追随着他,哀鸣着在他的上空盘旋。
而太阳即将落山。
×××
埃罗莎回忆起那天的情景依然有些后怕。
那天阳光灿烂,她看见头顶上有些亡灵鸟,它们巨大的羽翼完全舒展开来,乘着风中的气流滑翔而下。它们飞过太阳,阳光的缝隙从它们的羽翼间倾泄下来,却染上了死亡的气息。
而那个人,就这样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伴随着死神的哀叫和血腥的味道,悄无声息地乘着夜色而来。
埃罗莎呆呆地看着那个男人,他还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多岁。在这个年代,只有贵族才有那样不谙世事的气质,也只有贵族才有那样柔软而白皙的皮肤。她下意识地觉得那应该是某个贵族,迷失在这片迷踪森林里。
那个人手里握着一把看不出来历的长刀,看似厚重的刀刃却十分灵巧,上面的血迹正缓缓地顺着刀尖落到草叶上,上面还沾着几片亡灵鸟的黑色鸟羽。他的衣着有些怪异,埃罗莎不确定那是某种流行还是某个地域的特色,他站在暮色之中,后面是太阳沉入的迷踪森林——那里已经开始起雾,从丛林中缓缓地渗透出来,带着某种妖异的气息,如同动物灵敏触手一般碰触着这个世界。
而这个年轻人的眼睛,就像那里的黑暗一般深沉。
“你是……?”埃罗莎的声音有些僵硬,很少有人能从迷踪森林里走出来,大多数人迷失在那里——要不然凭什么叫“迷踪森林”呢。那个年轻人看起来压根不像佣兵之类的,他身上尽管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丝毫没有那种浪迹天涯的落魄,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疼的忧郁和孤独。
“你是谁?”那个年轻人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埃罗莎还没有说话,她旁边的男人一下子将她挡在身后,然后抽出长刀对着他,冲他大叫:“走开!不要多管闲事!”
那个年轻人露出困惑的表情,那些亡灵鸟在他身边尖叫,就像死不瞑目的亡灵。落入的余晖被它们散落的黑色羽毛打碎,零落在他们刚杀死的那具尸体上。
往常这些亡灵鸟会不顾一切地冲下来吃掉尸体,但是今天却像害怕某些东西只会盘旋在低空,发出威胁一般的叫声。
是因为这个……男人吗?
“我没有恶意……”谢远白向他们解释,谢天谢地,他们说的是英语,虽然发音有些奇怪,但是毫无疑问那是英语!交流的问题就这么迎刃而解了,所以值得庆幸的是,这里仍然是地球,虽然年代尚不清楚。
当你到达一个案发现场的时候,尤其是两个凶手都一副十分惊恐的表情看着你的时候,你很难表达出“我没恶意”的信息。
谢远白也很难过,自己刚走出那个奇形怪状的丛林以后,竟然来到了谋杀现场。
在一片空地上,一个男人呈大字型仰卧在地上,他的身上看起来没什么伤口,致命伤在脖子上——那里被拉开了一大道口子,这会儿血液已经停止流淌,确切来说,他已经死透了。
死者的衣着十分破烂,虽然对方的皮肤已经显示出一种毫无生命迹象的苍白,但是谢远白依然能看出在他生前皮肤蜡黄,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在他对着自己的手上有着污迹和茧子之类的痕迹,看起来他的社会地位不太高。
一般来说,使用枪支进行谋杀长长意味着一定的预谋,而较为原始的这类工具——比如现在这个男人手上拿着刀,则很少在精心计划的某杀中出现。但是一刀砍向死者的脖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谢远白不太确定这里有没有警察,反正这些事情不在他管的范围里。他以前是一名犯罪学家,帮助FBI工作,不过这会儿,他只是个历史探寻者。
“我不打算报警,”他向他们解释,“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但是请你们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奥利维亚伯爵夫人的领地!”躲在男人生后的女孩高声说,“我们是她的仆人!”
伯爵夫人?领地?
谢远白皱起眉头,原则上来说,时空机只能去未来,因为时间不可倒退,但是也许在某个时
间的逆流中,引导他回到过去也有可能。
难道现在是欧洲的中世纪——要不然怎么会有领地这种词儿?
中世纪的英语多带地方口音,与现代英语大为不同,这样看来,难道自己存在的年代是欧洲的中世纪——他回到了离地球未来十分遥远的年代。
可是……那些奇异的生物又怎么解释?在中世纪真的有这些物种吗?
“你想告发我们吗?”那个男人样子虽然凶险,但是拿着刀的姿势却十分外行,对谢远白来说,问题不大。
谢远白还没说话,那个女孩一把拉住前面的男人的手臂:“我们可以解释的!”
“解释?”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们不需要向过客解释什么!”
“别这样,”女孩嚷嚷起来,“你想让伯爵夫人来惩罚我们吗?还是你想再干一个人的活?”
男人愣了愣,露出畏缩的表情,吞了口口水后说:“我可不想干他的活……”
“明白就好,”女孩将男人推开,走到谢远白的面前。
谢远白眯着眼睛打量那个女孩,看起来是一个性格爽朗的女孩。她有一头栗色的卷发,穿着卡其色的普通重平织物(质地粗糙的布料,以亚麻或麻织成)的束腰长外衣,里面穿着白色的连身衬衣长袍。她长得并不漂亮,但是此刻落日的余晖落在她琥珀色的眼睛里,让她看起来英气逼人。
“远方来的旅者,报上你的姓名,”女孩对着谢远白行了一个屈膝礼,长期在伯爵夫人的城堡工作让她能更好地分辨人们在社会中的地位,有些人你永远不想得罪,“这里是奥利维亚伯爵夫人的领地,你所看见的是……一个拒绝服役的男人的下场。”
“我叫谢远白,”谢远白诚实地说,虽然在这个世界,他叫不叫谢远白没有任何人在乎,但是对于他来说,他更希望有人能称呼自己的真名,“我来自……呃,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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