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把我交给父皇。
父皇有力的双臂接住我,放在他的马前。
他们的目光在对视着,就像是天地间最强烈的两种光芒,在互相碰撞、伤害、交融、相爱入骨……
初识----
“焉知你不是弦高?”男子目光森寒锐利。
“焉知我不是许攸?”女子轻笑,风情万种的眼角眉梢,泛着清冷的锋芒。
五年后----
“见了皇上,还不下跪?”他冷冷地望着她,许久,才沉沉地开口。
“我是一国之母,你是一国之贼。”她抬起下巴,神情桀骜,“哪有国母向国贼下跪之理?”
如今----
“舒雅,记住朕的话,有任何事,都可向朕乞兵。”他凝视她,所有激烈的爱与痛,都是海底的暗潮,不论多么汹涌,他的眼神依然像海平面般,深沉,宁静,无边无际。
“好,我不会客气。你也记住,两国交好,华夷和睦,永止干戈。”在泪水落下之前,她绽放出一个明艳的笑颜,这是他生命中最美的笑颜,桀骜、孤寂、绝世妖娆,火焰般烧灼着他的心房。
大漠上飞得最高的猛禽是康多,大漠上最美的女人,是他的舒雅。
他是疏勒人统一大漠各部以來,唯一一个两次射下康多的男人,后來,他被西域各族尊为“天可汗”。
而她是大漠上最美的女人,也是色目国第一个临朝女主,后來,她被胡汉各族称为“摄政王姐。”
在她落泪的瞬间,他毅然勒转马头,“舒雅----保重----”
他沒有回头,抱着我策马狂奔。
二十万大军跟在他身后,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如滚滚闷雷,踏过一望无际的拉塞干大草原。
我回头朝娘亲望去,她骑着飒露紫的身影,越來越远。
这一年,我失去了最爱的爹爹,离开了生长的故土,将要去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我拼命呼吸着风里的青草馨香,想将草原上独有的气息,深深地吸进肺腑间,烙在骨髓里。
这时,有一滴湿润的东西落在额头,我微微惊异地仰头。
萧辰在哭。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父皇哭,也是最后一次。
“舒雅----舒雅----”
他一边策马飞奔,一边狂呼着母亲的名字,放纵自己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悲嚎。
我想,就是在这一刻,我原谅了他吧。
我回忆起母亲临别的话语:
晖儿,你父皇是个好男人,他总是希望能做到完美,既能够担起家国天下,也能够护住每一个属于他的女人……
爱上我,可能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叛逆。
我们不能在一起,不是他的错,也不是我的错,而是命运。
所以,替我去爱他,永远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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