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客栈出来,我们径直去了公主庙。
这公主庙修建得颇为壮观,占地面积也是极广,光是入庙的阶梯便有九九八十一梯,内部更是雕龙筑凤堪比皇宫,前来烧香祭拜的百姓可谓是摩肩接踵人山人海。我在心底感叹这公主庙怕是赚了不少香油钱,也感叹这位用二两银子发财的乞丐极有商业头脑,难怪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修建庙宇,原来是具有回报性的投资。
领着文昊在庙中逛了好一阵,直到走了大半个庙宇才省起今日是带他来寻桃花的,便赶忙编了个缘由分开而行,让他晌午时分与我在斋堂会合。
目送文昊走远后,我凭着人群作掩护悄悄跟在了他后头,打算瞧瞧他今日是否能寻到一朵合适的桃花。若是瞧见他与哪位姑娘相谈甚欢,两人又有激烈的眼神交流,我也好乘热打铁提早打听人家的家世背景以便尽快上门提亲,免得后头又生出什么变故。
哪知这庙会人多既有好处却也有弊端,我本想趁着人多作掩护偷偷跟上去瞧瞧,却一不小心被人流给挤散了,找了半天也没能找着,只好等到晌午时分从文昊口中探探情况了。
此时离晌午还有一段时间,我便想着去殿中去求支平安签。平日里我不大信这些东西,今日求签也不过是打发时间,顺了这地利。
头顶的公主像是尊巨大的石雕,清淡的眉眼下是个笑的模样,一边脸颊有朵浅浅的梨涡。这点我倒是跟她一样。看得久了竟莫名地觉得眼熟,却一时又想不出哪里眼熟,直到一支签求完才想出来,这公主竟跟我照镜子的时候有几分相似。
解签先生的摊前人满为患,我挤了好一阵才挤进去。先生拿着竹签端详半晌,抚了抚下巴的山羊胡:“风弄竹声,只道金佩响;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夫人这是支上上签哪。”
我有点小小的悸动:“那劳先生解一下这签文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解签先生笑眯眯地看着我,眼角的八字眉动了两动:“春风一动,竹叶之摇晃,沙沙作响,似听道金佩在响。月亮的移动,月下的花影也在动,袅娜的花影玉佩声音疑是有玉人前来。君之好事将近。夫人这阵子怕是要犯桃花哪!”
我抽了抽嘴角,正欲悄悄付钱走人,眼风瞄见周围的三姑六婆们集体以凌厉地目光杀过来,纷纷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我有片刻不能反应,等反应过来时已一掌拍在解签先生的桌案上:“你、你这个神棍!简直是胡说八道!竟要毁本夫人清誉!”
解签先生在椅子上抖了两抖,伸出根手指颤颤巍巍道:“老夫如何毁你清誉了?”
我提起裙摆一脚塌上他身下的四足椅,解签先生往后让了一让,我指着他鼻尖道:“你个老匹夫,还想抵赖么?刚才你说本夫人命犯桃花大家可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这不是毁我清誉又是如何?本夫人自嫁人起便一直恪守妇道,从未逾越半分,你今日竟说我命犯桃花,这跟说我将要红杏出墙有何区分?”我缩回脚,抬手假意抹眼泪:“本夫人自夫君逝世起便一直是青州城的寡妇典范,今日却被你这般侮辱,我……我……”
周围议论声渐大,我继续抬着袖子擦拭眼角,偷偷观察大家的反应,时不时嘴里再蹦个“我”字。片刻间,三姑六婆们集体倒戈,纷纷指责这位解签先生胡说八道,摆摊骗钱云云。我思忖着时机已然成熟,甩下一句“不活了。”,立马顺利奔出人群。背后传来解签先生微弱的声音:“这明明是支姻缘签啊!大家看看,看看……”
我一面奔一面回忆,难道是我将签筒拿错了?
许是回忆得太过投入,将将奔出大殿便一头撞进抹厚实的胸膛。我抬手去揉那撞得发酸的鼻头,欲看清来人的长相,哪知抬到一半却被对方一把握住。
“玥儿?”
我低垂着头,入眼处只得一双黑底的云靴及一角玄色的袍裾,这声音倒是觉得有几分耳熟,只是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抬首将他望着:“公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作为,怕是有些不妥罢。”
这话说完,他没什么反应,我却大吃一惊。这不是昨日包客栈的美男么?虽说当时只是见着他的侧面,但凭着这身衣服和嗓音我还是能够肯定,他就是昨日关照我们住店的美男。美男的正面确实不失为一枚美男,只是表情有些怪异,像是有几分惊疑,又像是有几分惊喜。
但与他的表情相比,我更是惊上加惊。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美男已经一手抚上我的脸颊,等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条件反射地踹膝、反手拿腕、下肘,欲使出个过肩摔将他甩翻在地。哪知这位美男在轻薄本夫人之时还能分心躲过所有攻击,我不仅没能将最后一招使出来,还被他将两手从背后缚在身前,几乎是整个身子贴在他怀里。
这招擒拿手自我被夫君救起时便会使用,如同与生俱来一般,七年来百试不爽,不想今日却栽了一回,还是以这般暧昧的姿势栽在一个男人手里,真真是出师不利。
我一向是个大度平和之人,这回子被一个男人三番两次的轻薄却是无论如何也平和不起来。虽说他是个美男,昨日住店的事又对我有过几分关照,但我似乎并未说过要以色相来报答,他这番作为确实是有些过了。念着昨日那份人情,我尽量压低了火气:“还请公子放手,否则别怪我……”
话说到一半,被他急急打断:“这招谁教你的?”
我被他从身后环抱着,两手又被缚住,哪有心思去研究这个问题,当下就扯开嗓子嚎了一声:“非礼啊!”
这招着实好用,背后的男人立刻松了手。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我抬手一肘顶上他胸口,拔腿便钻入人群。
我今日大约是与这公主庙八字不合,一个上午的时间就逃了两回,早知如此,出门前便该找个相师算上一算,算算我今日是不是不宜出行。搞得今日这般狼狈,真是失算啊失算。
约莫奔出两条回廊,我抬头瞧了眼天色,发现这奔了两回就差不多晌午了,赶紧前往斋堂与文昊会和。
将将跨进斋堂的门槛,立马听见大厅内有人嚎了一嗓子:“素锦!”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张朱红漆木的圆桌旁立了个月白长袍的男子,还不时挥舞着手中的折扇朝我示意。不是文昊又是何人。
文昊自见着我起便是喊我素锦,从未喊过半声嫂嫂,也不知是何缘由。有一次我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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