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婆的帮助下我回到了旅馆,但是我的心情却很沉重。我不知道这是否是因为自己又背负了一个故事的原因。还有,我该去往何方呢?
现在的季子木最喜欢的颜色是黑色。她所有的外套都是黑色的。现在的她喜欢戴一副黑色的宽边眼镜。虽然有一双灵动的眼眸,但却有意将这双美丽的眼睛隐藏,故意不让这份鲜活外漏。因为她不想跟别人比,更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所以在别人面前,她总显得呆板木讷。
你知道她这样打扮的原因是什么吗?因为,女为悦己者容,而那个她在乎的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已经决定,明天离开,然后去我向往已久的草原。我为什么会临时改变我的路线呢?自从知道自己患了绝症之后,我就变得随性多了。其实比勇敢更厉害的品质就是无惧,哪怕是面对随时结束的未来。而现在的我是无惧的。
我又坐上了前往下个目的地的火车。窗外,原野似是被铺上了一层绿毯。虽然颜色浅浅的,但毕竟是春意已浓。
在行驶的火车上看这大片的绿色,感觉好不惬意。我伸了伸懒腰,找了个合适的姿势窝在座椅上。隐约间觉得有几道目光往我这边投来。我看了看自己,还真不是个有钱人的样子。我身上的唯一装饰品就是阿婆送给我的那只银镯子。我暗忖,难道它很值钱?可它充其量是只用银元打制成的镯子。是臆想吧,我禁不住嘲笑自己神经。于是这段臆想成为了旅途中用来打发无聊的趣事,然后随之忘记。
当我踏上那片草原,好心情就将我层层包围。我当时真有种在那大片草甸上滚上一滚的冲动。草原,我来了。我在心中呐喊。终于来了,那么死而无憾了。
我找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就那样跪在草地上。闭上眼睛,同草地一块儿呼吸。“哥们儿,以后承蒙您照顾,我会化作春泥更护花的。”这是我睁开眼对草说的第一句话。想想不对,马上又改为“老大,我以后会用我的血肉好好孝敬您的,请您接纳我。”然而正当我自满于那破天荒被我开发出来的幽默感时,却听到周围笑喷了的声音。
还真是没有素质!我刚想发泄几句,抬起头,发现一群黑衣人(准确来说是四个)。其中一个抽了抽嘴角,就数他笑得难看。能怎么办?我知道对于那种有能耐的可以跑,像我这种四肢不发达的还不如学学诸葛孔明实践一回空城计。于是,我冷冷地甩出一句“你们有什么事”。
那个抽嘴角的男人先是一愣,随即恢复到先前的冷漠与严肃,但却不无礼貌地说道:“小姐你好,我叫纪默,他们是我的助手,我们真的没有什么恶意”。
“你寂寞,我还孤独呢。”我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站起来。他那几个助手瞬间石化,然后无声地笑笑。而他的脸变得有点抽象。
“小姐,我们只是想知道这镯子你是从哪弄来的。”他指着我手腕上的镯子说道。
“我阿婆给我的。”本来不想跟他说,后来发现还是别惹他们才叫识时务。
“你奶奶吗?”
我嗯了一声。然后就听他说:“小姐不好意思,我们找错人了,谢谢你。”最后他就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很奇怪,不是吗?为什么他们偏偏注意到那只镯子,他们跟阿公有什么关系吗?当时我不明白为何我会用那样的语气同他说话。我知道我从来都不是话多的人,可是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变得不同了。
我离开草甸,在牧民聚居地找到一家旅馆。说实话,不放牧的牧民还真让人不习惯。然后,我就在那家旅馆里再次遇见了他。然后,吃饭和下楼的时候又一次遇见。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信所谓的缘分。
就当是偶尔的善心大发吧。我叫住他,问他现在可不可以聊上一聊。他不意外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我知道自己上当了。什么缘分,分明就是被人给耍了。于是我继续说道:“纪先生,说一下你所知道的故事吧。”
有句话叫无巧不成书,两个故事重叠相融。然后阿公和阿婆就是那个故事的男女主角。他拿出了那只镯子的样图,我稍微对照了一下,一模一样。本来就没有对照的必要,这是我在听了他的故事后得出的结论。我只不过是不想对着他那冰冷的面孔。
我答应他,跟他一起去找阿婆。一来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个闲人,二来是因为我确实很想念那个跟我分别不久却又很投缘的阿婆。
回去找阿婆的时候我们乘坐的是飞机。有人乐意付钱,我也心安理得消受。看样子,他倒像是个有钱人。难道当初坐火车是为了体验生活?我总觉得与他的相遇太过“巧遇”,然而在没有证据的时候,充其量那只能算作怀疑。可是,他是值得我去浪费时间怀疑的人吗?我在心里反问自己,就算他确实可疑,就算他接近我有特别的目的,那又能怎样?对于一个将死的人来说,威胁等等不算什么。所以不如以过客的心态,看这世间百态。
后来,认亲是必然的结果。我记得当时,阿婆拿着那只同式样的金镯子,哭得老泪纵横。我当然很是欣慰,同时又气得不行。凭什么给我看样图,给阿婆看的是金镯子。欺人太甚了,我在乎那点儿金子。我气呼呼地拉着阿婆进屋说话,把他留在院里独自尴尬。阿婆看出来这里面有点什么事,但什么都没有问。
进了屋,阿婆一把拉住我说了好多感动的话。一遍一遍感叹我们的有缘。
“阿婆,为什么你老说我是你的有缘人?”我问道。
阿婆笑了笑,说:“小姑娘,你下船的地儿是在这镇子的最西边,我呢就住在这镇子的最东边,你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阿婆,那你为什么把那么珍贵的镯子送给我?”
“我本来已经放弃了再找到他的希望。几年前我给你阿公建了个衣冠冢,我是真想下去陪他。而给你镯子,是因为我跟你投缘。人有时候就是奇怪,对某个人就是喜欢得不得了。”我不由心中一热。被人喜欢的感觉真好。
然后阿婆拿出我送给她的MP3,说这里面的几首歌让她很震撼。我拿过来一一向她确认。果不其然,我还想哪首流行音乐有那么大的魅力呢。原来,竟是我担心的那几首摇滚乐。我震惊了,阿婆的接受能力不是一般强。
一时兴起,我对阿婆说:“阿婆,其实这歌儿配上舞蹈更好玩儿”。我拉阿婆出了屋子,那“孤独先生”还在磨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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