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艳史

    （121）

    羊羊突然不见了踪影，彭时吓得心惊肉跳。

    他朝着门外大声喴道：“阿福……阿福……”

    听到喊声书僮阿福匆匆而进：“大人，奴才在这里候着咧。”

    彭时看着他：“羊羊呢？羊羊跑到那里去啦？”

    阿福抓了抓头：“刚才还在这里，怎么一溜烟就不见了，这个小灵精……”

    彭时挥着手：“快……快去找！”

    前厅找了不见羊羊身影，后院找了也不见羊羊的踪迹。两人奔前窜后，急得满头大汗，终于看到羊羊趴在凉亭顶层的望月楼窗台上，疑望着远远的南方。

    朦胧的天边里，一群南去的大雁拍翅飞翔。

    羊羊睁着圆圆的大眼，呆呆地目送着它们慢慢消失在茫茫的天际之中。

    看到这个思母心切的皇子，彭时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他停住脚步拦住书僮，让羊羊沉思在对大雁的寄托与沉思中。

    在与羊羊短暂的接触中，彭时深深爱上了这幼小皇子，也断定这个皇子在大明的后期中，兴邦立国的栎梁之材。

    也许皇子出生的坷坎和岁月的沧桑，造就了这个幼小生命许多的坚靭与顽强。他好学、聪颕，小小的年纪就深藏着一种帝皇的深邃与愽大。他爱妈妈、爱爸爸、也爱着身边的毎一位人。在他对人彬彬有礼的言纡中，无不透晰出心灵中的善良与愽爱。与母亲相濡以沫的日子中，更使他懂得什么是忠，什么是孝，什么是仁，什么是义……骨子中生长出一种困扶危的品质和抱负！他付岀现，将填补了大明储位的空缺，延续了朱家香火的延绵，这真是大明的大幸，朱家的大幸啊……

    他踮着脚轻轻走到羊羊的身旁，抚摸着他曲卷着的头发：

    “羊羊，又想妈妈啦？”

    羊羊点点头：“彭伯伯，我想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永远和妈妈在一起呀？”

    彭时慈爱地把羊羊抱在怀里：“快啦，这一天很快就会来啦。”

    突然阁楼上上传来一阵咕咕的呜叫，李扩妹斻回的信鸽摇着疲惫的翅膀停在窗栏上。

    羊羊眼睛一亮：

    “信鸽？彭伯伯，信鸽又回来啦，妈妈又写信给爸爸啦，快看看，妈妈给爸爸讲些什么。”

    彭时将信鸽腿上的布条解下。对着用血写成“救人”的焦黄布条，大学士的心突然颤栗起来，一种不详的感觉堵在心头。

    羊羊摇动着彭时：

    “彭伯伯，彭伯伯，妈妈对爸爸说些什么呀？”

    彭时回过神来，他将带血的布条疚快地捡进袋中：“啊……羊羊，妈妈对你爸爸说……”

    羊羊急不可待：“说些什么呀？彭伯伯是不是妈妈快要回来啦？”

    彭时不知所措：“对对对……快回来啦……快回来啦……我这就告诉你的父皇去。”

    彭时心急如火燎拔腿就走。羊羊期盼地摇着小手：

    “彭伯伯，见了父皇就说羊羊想他，像想妈妈一样，好想好想他……”

    彭时边走边抹着头上的汗滴：“好好好，伯伯替你禀报……替你禀报……”

    （122）

    花团锦簇的寝宫里，万贵妃在一块铜镜前兴致勃勃在自己肉团似的身段上，比试着一件艳丽斑斓的新衣。她左比右比奈不住孤芳自赏的寂寞与单调喊道：

    “小红，小红。”

    小红应声而至：“奴卑在此恭候娘娘。”

    万贵妃兴致勃勃：“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快给我看看，这件衣服做得怎样？”

    小红抬头看了一眼言不由衷地：“好，好，娘娘做的衣服在奴卑眼里都是天下第一的。”

    万贵妃高兴地仍在转动着雍肿的身段：“小红，你说说，这衣裳好在那里呀？”

    小红低着头：“这件衣服穿在娘娘身上款式新潮，色泽艳丽……”

    万贵妃看了小红一眼脸色阴沉下来：“上上下下就挑不出一点毛病？”

    小红抬起头怯怯站离一边：“没有，一点毛病都没有。”

    万贵妃嘟着嘴把衣服往小红面前一丢：“哼，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好话说过了头就成了假话。”

    小红全身颤栗：“娘娘，我说的全是真话……实实在在的真话呀。”

    万贵妃坐在凤椅：“真话也罢，假话也好，我们既往不咎，今天你得给我在衣服上挑出几样毛病来，否则的话……”

    小红抖着手拾起衣服，左看右看道不出个所以然：“娘娘，我……”

    万贵妃：“怎么，不肯给我面子？”

    小红：“不不不，娘娘……”

    小红抬起头，看着万贵妃－副认真的样子把心一横：

    “娘娘，这衣服奴卑认为……色泽太艳，衣身太窄……”

    万贵妃从凤椅上跳了起来：“什么，太艳，太窄？你是讽刺我老啦不该太艳？你是挖苦我胖啦不该太窄……”

    小红吓得连连摆手：“不不不，娘娘，奴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万贵妃怒不可竭，抓起桌上的羽毛掸子对着小红就是一阵追打：

    “我叫你讲假话……我叫你讽剌我……我叫你挖苦我……”

    小红哭泣地躲闪着，突然万贵妃的掸子重重地落在匆匆而进的石吉身上。

    石吉摸着鞭痕陪着笑脸：“娘娘，何事如此动怒呀？”

    看到石吉，出够了气的万贵妃一屁股坐在凤椅上：

    “这帮下人，吃哀家的，穿哀家的，整天还要挖空心思骗哀家，个个都是吃里扒外的毛贼！”

    石吉示意小红退了下去。笑容可掬走到万贵妃跟前：

    “娘娘，怒伤脾，气伤肝，您何必跟这些下人生气嘛，我是向您报喜来的。”

    “报喜？”万贵妃飞了石吉一眼：

    “周大总管，你不会又编出什么胡说八道的词儿来骗哀家吧？”

    石吉上前一步：“哪能呢，下官给娘娘禀报的是徭山反贼，已经全部清剿完毕。”

    万贵妃：“哼，我还以为什么天大的喜事，这徭山清匪是国家的事，你还是向皇上报喜去吧。哀家的后宫不管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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