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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容整形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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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3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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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总经理首先站起来向他挥挥手,让他过来。

    “谢谢这位先生!”贺疯子喜出望外,踉跄着跟头把式地奔过去。

    舞台的演员哄笑起来,开始奏起清音乐。

    冯律师叫服务员加把椅子,杨丽花让上一盘牛排,于子闻递上一杯茶。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啦!” 贺疯子没有动茶,而是将郝总给他倒的酒鬼酒一饮而尽。然后才坐下来。处于礼貌没有马上动手,只是用舌头使劲地抿嘴唇,眼睛贪婪地着跟前的牛排不放。

    于子闻双手递上餐具。“吃吧,老先生,这就是给您准备的。”

    “你们都是好人呀!”贺疯子西餐很在行,熟练地割块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按规矩,我们是不准许向客人讨要吃喝的,即失体面又没尊严,可是我都活到这种天地了,人生存最基本的优秀品质让我硬按在胃里用烈酒给强行麻醉了,它只有在我喝酒不到位的时候才苏醒过来提醒我一定要坚持有尊严地生存下去,不能苟延残息地活着,那如同行尸走肉猪狗不如----简直就是个畜生……我受不了这个……见笑了,我在来一口。嘿嘿。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于是我就装聋卖傻,老板也奈何不了我怎地,何况我这把老骨头还真有卖点,所性随我去啦,嘿嘿……”

    贺疯子仿佛笑得很开心,可在医生于子闻看来,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哭。

    “这位老先生的生命就要走向尽头了。”于子闻仔细观察他,心想:他不仅有帕金森病灶,还面黄肌瘦而又浮肿,虽然目光炯炯,但巩膜泛黄,睑结膜溢水,一小堆胬肉以爬向瞳孔。整个眸子显现出有严重的肝脏方面的病疾。从他不经意的呲牙裂嘴和随时用手掌揉磨肾部位表明体内五大器关都出现了问题。

    “老先生,您得保重,注意身体了。”于子闻关切地提醒他说。

    贺疯子向医生拱拳表示感谢:“我知道,我早以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了。”随后指指心口窝子说,“就等它停止跳动了。说实在话,我活着比死了都难受。”

    “为什么这样想呢?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生命在生活就有希望!”杨丽花微笑着对他说。大概她对自己的一时冲动差点结束了生命而后悔呢,现在仿佛一切烦恼和不幸都统统烟消云散了,脸上的笑容阳光灿烂。

    于子闻有个问题不明白,于是问老先生:“您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吉林大学。”贺疯子呷口酒,塞进一口肉贪吃起来。

    “吉林大学?那好歹也是个名牌大学呀,就凭您所学的专业在当时人们的眼里也是受人们羡慕的专业啊!而且前途无量,未来工作根本不是什么问题,怎么落得如此境地?!”

    “前途无量?”贺疯子突然感到被假声肉噎着了,使劲摆了摆脖颈子好要自己舒服些。他咪起眼睛扫描一遍在坐人员,然后睁大眼睛看定对面拘谨的医生,突然哈哈笑起来。“前途无量?我那时也是怎么想的。可是这位先生你知道吗,人的命运在政治运动面前那就是一场变化莫测的悲喜剧。那时候我们伟大的祖国实行社会主义制度,前头还没有搞‘特色’,推行的是彻头彻尾的无产阶级专政,代表劳苦大众根本利益的社会主义特色建设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可是代表着资产阶级思想利益的人不甘心失败的命运,他们想反攻倒算,打着红旗反红旗,在政治思想形态领域里混淆是非,严重违反了我党‘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的党性原则。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忍无可忍,就在文化大革命发动不久,一九六六年八月五日他老人家发表了《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全文如下:

    贺疯子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个热血沸腾的年代,脱口而出:

    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的大字报和人们日报评论员的评论,写得何等的好!请同志们重读这一张大字报和这个评论。可是在50多天里,从中央到地方的某些领导同志,却反其道而行之,站在反动的资产阶级立场上,实行资产阶级专政,将无产阶级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运动打下去,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围剿革命派,压制不同意见,实行白色恐怖,自以为得意,长资产阶级威风,灭无产阶级志气,又何其毒也!联想到1962年的右倾和1964年的形“左”实右的错误倾向,岂不是发人深醒吗?

    贺疯子一口气将毛主席的‘我的一张大字报’一字不差地朗诵出来,也颇为得意,满含笑意,自己主动倒来一口酒效劳自己。可是突然他叉向牛排的手一动不动,笑意消失,眼睛直勾勾地盯住牛肉,那片肉分明是块夹生不熟的东西,上面还在渗血……又勾起他往事的回忆----

    “ 那个年代后来真的成了‘黑白颠倒’是非不清的年代了。”贺疯子收回叉子,自言自语:

    “我的命运随之也情不自禁地卷入了那场势不可挡的政治风暴运动中……当年我年轻气胜,《mao泽东选集》已经倒背如流,原本计划在把马克思的哲学著作《资本论》全部背下来,那我可真是成为一名真正的马列主义mao泽东思想的代言人啦,可是‘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作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字彬彬,那样温良恭谨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力行动!’我来劲了,开始得瑟,白天学习马列主义mao泽东思想,晚上愤笔疾书写大批判稿,那稿纸让我给用的,都没得钱买了。于是也没想那么多,索性将白天抄写马列主义mao泽东思想的稿纸拿回寝室翻过来写大批判稿。这下可捅大偻子啦!也不知道是谁,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拿去汇报了。我被叫去校长办公室-----那时被红革会主任霸占着。这小子外号王大麻子,工人出身,大字不识几个,整起人来却心狠手辣。他愤怒地冲我抖动着稿件喊:

    “你啥意思,嗯?啥意思??说吧!”

    我明白了。但心无愧。“我无限忠于毛主席,对资产阶级泛滥思潮无比痛恨,只是实在是没有钱买纸啦----不过纸面正反泾渭分明,你可以认真看看吗?”

    “你小子不要命了,还敢跟我犟嘴!我他妈的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毛主席啊,万岁呀,红旗呀什么的我可是认识的,你们这些臭老九可骗不了我!”他真动气了,一屁股坐下去,舔着吐沫翻弄稿纸反面,“你看你背面写着什么,嗯?这不是打倒吗,批判吗?还有拥护啊,嗯,这,‘反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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