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套的故事,一而再,再而三在人世间上演,故有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之说,那些花花大少,贵介公子,有钱子弟,在前辈们多次刹马而回,依然未能吸取经验教训,重复着昨日的故事。
这次,由我扮演那脚踏五色彩云,身披铠甲的英雄。
在沈香尘的身后,是几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手拿着扫帚,木棍,仇人般狠毒的目光盯着孙志,还有些更小的孩子,挤在窗口,一脸愤怒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幕,他们原来没有仇恨,见多了不平的事,心中便有了恨意。
“呵呵,谁这么大的口气,就是皇帝老儿也不是想杀谁就杀谁,也要找个合适的理由,谁家的少爷比皇帝还要厉害?”我冷笑着。
孙志回头,见到我,道:“你是谁?莫多管闲事,风云楼的事不是你惹得起的。”
“我是谁?”我笑道:“无名的无,无名的名,无名是也,风云楼的事么,我本不太想理会,可是谁欺到了沈家,那我说不定只得插手管管了。”
孙志脑袋急转:“无名?没听过,定是对方不敢泄露身份。”干笑道:“阁下敢管闲事,莫非连真名都不敢透露?”
“你耳朵太不好使唤了,套句江湖的话,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无名正是区区在下,当然这个名号你定没有听过,我非江湖人,也管江湖事,没听过也是自然。”我好整以暇地道:“你一个下人做不得主,可以唤你少爷来说话。”
孙志纵横流云城多年,城主见了他都笑脸有加,平时得意惯了,何曾受过此等蔑视,先被沈香尘呵斥,现被一个无名小子戏谑,顿时青筋暴现,道:“不管你有名没名,你管风云楼的事你就活不长了,阿三,阿四,你们把他给扔出去。”
眼前一花,胸口一紧,接着,身子如腾云驾雾般飞出围墙,“扑通”掉在院外那水洼里,脸不可谓不巧,刚好印在水洼里,忍不住呛了口水,感觉极其苦涩还有些异味,满口的沙,身上倒没什么疼痛。
孙志狼狈地想要爬起来,刚撑起身来,“呼呼”半空中落下两道庞大的身影,迎头砸下,一下又将他砸趴,趴了个狗吃屎,再次扑入水洼里,一下眼泪鼻涕齐飞,三角眼几乎成了斗鸡眼。
院子里爆发出欢叫声,鼓掌声。
孙志和两个青衣大汉半晌爬起,院内传来清爽的声音:“狗奴才,回去告诉你家少爷,这些救济孤儿的钱财我就收下了,替我谢谢你家少爷的大仁大义。”
挑夫们纷纷从院子空手出来。
我笑吟吟地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斜对面的留香茶楼。
楼上慢悠悠踱下一金色华服青年,二十六七岁,手上把玩着一把骨色的折扇,时而打开,时而闭上,一张一合间,显得无聊之极,哪有人大冬天地打扇子。
他相貌颇为英俊,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除了脸色过于苍白,眼睛略有浮肿之外,可以算得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再世潘安。
他慢慢走到街道中央,慢得可以,生怕雨水下过的街道太滑,会让他跌倒。
在旁人的眼里,他的姿态优雅从容,气势不凡,好一个俊俏风流的小白脸。
孙志奔到小白脸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少爷,你可要为我作主,那小子太可恶了,居然不把风云楼放在眼里。”
小白脸厌恶地瞥了孙志一眼,道:“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看你掌柜的事也不要做了。”
孙志委屈地叫道:“少爷。。。。。。”可一触及小白脸冰冷的仿佛可以杀人的目光,一下昏迷过去。
小白脸瞧都没瞧他一眼,对我拱拱手,道:“在下宋铭,添为风云楼的巡查使,敢问孙掌柜可有得罪少侠之处,那在下向少侠陪罪了,望少侠大人不记小人过。”他还是遵循先礼后兵的策略。
我连少爷都不会计较,当然更不会和一个奴才计较,我大度地挥挥手道:”一个狗奴才而已,我不会放在眼里,大少还有什么事,如果没事早点回家,免得被雨淋了。”
宋铭一口气差点将他憋晕了,他想好的话根本说不出口,眼前这看似比他还嚣张的人,根本不依常理出牌,本想一走了之,可那黄金白银,绸锻锦罗,可是真实的,是他从四下凑齐,炫上一炫,只要美人入怀,还怕她不会将这些事物还回来。
可眼前计划都被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青衫男子打乱了,看来,先礼后兵的策略没什么用,宋铭脸色白一块,红一块,他可不敢妄称英雄,任他精通的“少林十八*摸”,对付女人还可以,对付男人只怕还没摸到就会被揍成猪头,忍得一时之气,免去百日之忧,那些珠宝等以后再找回。
宋铭干咳了声,道:“少侠即然如此关心在下,那在下先告辞了,青山绿水,后会有期。”说着,怒瞪着孙志和两个青衣汉子,呵斥道:“丢人的东西,还不快滚。”
当然大步走去,完全没有刚才的风度,孙志及时醒了过来,连滚带爬地跟上,大叫道:“少爷,等等我。”
街上传来哄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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