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我和浩渺就开始了交往,但是我们的交往又是这样的特别,我不想柏拉图式地把交往停留在想念和眼神的交流上,我希望他能像苏亮一样走近我,但是他从来不会跟我一起在食堂用餐,也从来不会约我出去玩,只是周末偶尔会留下陪我去学校后门吃点小吃,然后跟我在校外的小路上徜徉,他自律又避嫌我可以理解,我一方面说服自己他性格使然,苏亮式的相处只会让我又遭受流言蜚语,另一方面我安慰自己现在学习是第一要务,我们还会有将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期末复习迎考的几天,我们都选择留在学校复习,上午我们去图书馆,下午我们在河边的梅花林里背复习资料,梅花尽数都开了,红梅带着清冽的香气一如我满心香甜的欢喜,我傻痴痴地望着他在梅花林里捧着书用功苦读,那样子真像一个秀才,突然心血来潮我从地上捡了许多掉落的梅花瓣,用手套托着,见他过来了,“哗”地一声向他撒去,梅花纷纷扬扬地飘散开去,我开心地在边上傻笑,惹得梅树林边上的同学侧目,他见我如此,显得有些难为情,挤眉弄眼地暗示我文静些,我装作没看见,只管在那放声大笑。他没办法,只管自己踱步回去继续看书,好像刚才的玩笑只是一个意外。我见他这么无趣就收拾了资料一人先回去了。
一月多,正值三九隆冬,晚饭后天空下起了雨,湿冷的空气更着了严寒,到八点多雨变成了雪散子,继而变成了雪。“下雪了!”女生的寝室楼里有人欢喜地叫嚷起来。我从被窝里跳出啦,钻到窗口上一看,鹅毛般的雪绒花正在灰蒙蒙的天空飘扬,细细密密地在大地上织成了一张棉絮状的网,好美啊!在我们南方这座温暖的城市,冬日下雪是少有的,同学们一扫临考的紧张情绪,站到阳台和窗前看雪,有兴奋活泼的女孩子跑到寝室楼下撒着欢跳啊蹦啊,对面的男生寝室也好不热闹,有人拿了脸盆敲打吆喝着:“下雪咯!瑞雪兆丰年喔!”我冷地打哆嗦,又爬回了床,心想明日起来大地披上了白袄子一定分外妖娆。到时候我要跟浩渺那个呆秀才堆一个大雪人。正这样想着,门外楼道管理的阿姨敲开了我们的房门:“谁是吴楚?有你电话,快过来接。”
我赶紧爬下床,套上衣服,心里纳闷着是不是家里出了急事,要不然没人知道我寝室楼道的号码的。
“喂?”我抓起电话忧心地问。
“是我,呵呵,”浩渺在电话那头笑道:“看到下雪了么?挺美的。”
焦躁的心头好像落了一片雪花,丝丝凉凉又甘甜。“看到了,”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打电话就问我这个啊?”
“不是,那个,下午,对不起,我太专注了。”他应该还没学会怎样哄人。
但是没有关系,我没有生他的气,我窃喜着,反驳道:“不是专注,是胆小。”
“是,可是你知道的,我是个在学习上很有坚持很有原则的人。”他紧张了。
“我知道!”我故意扬长了声调说。
他不知道如何回应了,或者怕解释惹来更大的怒气。停歇了几秒问道:“明天早上我们早点起来去堆雪人好么?趁早上人少去踩第一个脚印。”
正中下怀,虽然我知道起早并不是因为人少好玩乐,只是为了躲避群众的目光,但我还是很爽朗地答应了:“好吧!”
“那我们六点在梅树林见,可以么?”他问。
我故意卖了个乖:“那可不一定,天这么冷,不知道起不起得来。”
“呵呵,不管你起不起得来,我都在那等你啊,不见不散!”
我甜甜地笑着正想挂机,忽听得他在电话里叫了下:“等等,你住三楼哪个房间?”
“317,怎么了?”
“没什么,我也在三楼,304,我好像在房间里就能望到你们寝室的,等会儿我闪下灯示意你啊!”
“好!”我开心地挂了电话。
回到寝室,我探到窗口,仔细观察着对面三楼的寝室,突然,左侧的第3个房间灯闪烁了几下,原来他一直住在我的对面,相距百来米,隔了一大片绿地,如若大声说话或许还听得见,兴许哪一天,我们站在阳台上彼此对望过,但我们却浑然不觉。我转身去按开关,把灯也闪了几下。凭栏远眺,他的寝室窗口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是他么?我突然有一种与他共赏雪景的错觉,雪是白的,地是黑的,苍穹是俨蓝的,他的影子是昏黄的,四围俱是幽深冬夜的寒冷静谧,但我的心却异常温热,有几朵冰清玉洁的雪花覆在我手上,被我掌心的温度消融了,我一直站到对面的楼真实地沉默下去,不再听到任何喧嚣才回被窝。
早上五点多我就自动苏醒了,悄悄起床洗漱,给自己裹了风雪衣,戴好帽子、围巾、手套轻手轻脚地下楼,好美的白色世界,雪停了,草地上、树枝上、操场上覆盖了一条白色的真丝绒毯,靴子踩在雪上吱嘎吱嘎地响,纯白的绒毯立刻留下了一串最新鲜的足迹,大地还在绒毯立沉睡,雪后只有静美的美景只属于我,不,还有他!我快速向梅树林走去。心里想着他一定还没到,我要早早过去给他一个惊喜。不想我还没到梅林就看到一段鞋印了,我照着鞋印踩着他的痕迹跨着大步过去。老远我就看到他在河边跺着脚哈气,我想轻声过去吓他一跳,结果他回头看见了,忙跑来握着我的手说:“都是我不好,让你这么早过来,没想到这么冷,冻死了吧!”我走得急并不觉得冷,望着冻得绛紫的嘴唇,想是等久挨冻了:“你几点过来的?”我抓过他的手放在掌心使劲搓着。
“五点就在这了。”他说话的时候,呼出的白气瞬间就消散了。
我心疼地斥责道:“你傻不傻?这么早过来干吗?”
他捧着我的脸委屈地说:“我想见你,躺着也睡不着就起来了。”我听了,满心的温暖,靠在他肩上叫了一声:“傻瓜!”
浩渺把我揽进怀里,对着结冰的湖面和对面苍苍茫茫白皑皑的雪景说:“看!多么宁静,仿佛万物都在沉睡,整个校园都是我们的。”是啊!多美好的早上,远处云层变得薄而绵软,天空亮出了鱼肚白,雪后的世界清新而精美,连空气都显得甘冽,等太阳升起城市开始喧嚣雪就要消融了,而此刻整个世界仿佛只有我和他,静守着这一份静谧、和谐、安宁的精致。真好!我调皮地捧了一把雪扬到空中,嬉笑着:“好美啊!”浩渺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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