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之是谁？我为什么要他喜欢？”
“腾暄是谁？我为什么要他崇拜？”
“秦夙是谁？他高看我一眼，我就真的能强大一分？”
“可笑！我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世界里？”
“就算他们一个是原著主角，一个是皇族贵胄，一个是天下无双，那又跟我有什么干系？”
“你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
“滚开！”
颜芷闪电般出手，流云袖风、左右连珠、风卷云残，三式连击，不管金气侵袭的痛楚，不管耳边魔音的诱惑，一把捏住大鼎上兀自喋喋不休的小人。
小人大惊失色，同原本颜芷一模一样的小脸上现出了恐惧和哀求，她连声大呼：“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就是你啊！杀了我你连自己都没有了！你更不能……”
“你是我？”颜芷打断她的话。
小人慌不迭点头：“没错没错，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哪有自己杀自己的道理？”
“自己杀自己的人，这天下多的是。”颜芷笑了，“就是你刚才，不还引诱我放弃自己？”
小人立刻叫冤：“哪里有这样是事！我明明是在带你跟我一起回去呢！”
“回去？回到哪里去？”颜芷反问。
小人道：“当然是回到过去啊！”她脸现梦幻之色，“回去，有电视、有网络。可以想玩游戏玩游戏，想逛论坛逛论坛，想看小说看小说，想睡懒觉睡懒觉……不用担心走在路上被谁一脚踩倒。不用害怕什么时候被人当成小鱼吞掉，不用紧张，不用修炼。没有厮杀，没有压迫……”
“噗……”这次轮到颜芷嘲笑了，“没有厮杀倒还说得过去，毕竟是和平年代，就算有厮杀也不是寻常小老百姓能见得到的，但是你说没有压迫，这是理想社会么？”
小人张了张嘴。未及回话。
颜芷叹道：“杀你，即杀我，杀我之天真、我之妄念、我之虚荣、我之懒惰、我之懦弱、我之卑怯、我之恐惧！”
小人惊恐地尖叫起来，颜芷猛将五指收紧，掌中的尖叫便戛然而止。
她摊开手掌。掌心中已只剩一撮灰烬。
灰烬无风自去，瞬间飘落在虚空中，便再不留分毫痕迹。
颜芷的神色再度平静下来，刺骨的金气至此转为温和，虽依旧锐意逼人，却再不能伤害她分毫。
她站在鼎边，伸手去捧那鼎中沉浮不定的一颗肾水精华。
此水晶莹剔透，偏却泛着细微的银色金属光泽，在鼎中一上一下。便仿佛是有着生命般跳动不休。
不等颜芷的手将它碰到，水中便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升起。
拇指大的小少女身穿纯白的丝绸连衣裙，俏丽的短发一边别着一枚天蓝色水晶发卡，耳上缀着两颗珍珠耳钉，珠玉的光泽趁着她白皙的肌肤，更显得她气质安静。青春可人。
她亭亭地踏水而立，神色却有些哀戚：“凌哥哥，你答应过要陪我通关的。”
说话间，她的目光透过颜芷，却不知是看到了谁。
颜芷便不自主地在心中接了一句：“是啊，如今你却陪着别的她，去到了我不知道的远方。”
小少女神色柔软，又是低低一叹：“妈妈昨天又跟爸爸吵架了……”
颜芷点头：“他们总是没完没了的吵。”
小少女幽幽道：“爸爸还答应我，等我毕业了，全家一起去环游世界。”
颜芷遗憾：“可是这个愿望，还不知道有没有实现的机会。”
小少女柔声叹息：“上次回家，妈妈去做了一个卷发，说是头发总是掉，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不做个卷发遮着，都不太好意思出门了呢。”
颜芷骤然心痛：“他们一天天老去。”
小少女神色低落：“可是我还没谈过恋爱，没找到工作……”
颜芷道：“其实大学的时候还是有人追过我的。”
“妈妈说不准太早谈恋爱。”小少女神色纠结，“而且他们都有点太幼稚了。”
“唉，我看上的人看不上我，看上我的人不是我的菜……”颜芷也纠结了。
小少女坐到了水珠上，以手托腮：“毕业答辩做什么课题呢？”
颜芷惊呼：“哎呀！我还一点都没开始想！”
小少女愁眉不展：“其实我知道自己有点轻微的拖延症，不过现在好多人都有，有什么大不了嘛。”
颜芷点头：“据说拖延可以刺激肾上腺素，俗称到了最后打鸡血。”
小少女便扑哧笑了，她又盈盈起身，伸出一只手递到颜芷面前：“那我们走吧，回去，做自己的主角，何必在别人的故事里挣扎？”
颜芷伸出手掌，恍恍惚惚，轻轻握住了那只细小的极点的袖珍手掌。
她觉得哪里不对，可是这一次的诱惑来得太温柔，以至于她都有种回到了母体的温暖舒适感，实在不愿稍离，更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假象。
“我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温柔点不好吗？谁都喜欢温柔的。”
“我也喜欢……”
颜芷恍惚问：“别人的故事？”
小少女柔声道：“是啊，这是别人的故事。”
“啊，原来是别人的故事。”颜芷陡然惊醒，掌中元气猛地一吐。
汹涌的元气顿时疯狂涌来，瞬间将肾水精华上的拇指姑娘淹没。
元气继续涌动，源源不绝，包裹住挣动不休的那颗肾水精华，绵绵密密，细致透入。
这个时候，原本慵懒趴坐在山洞一角的小白豹忽然间眼神一凝。
它迅速起身，轻盈几跃跳到颜芷身边。
只见原本涌动在颜芷身边却不得其门而入的那些元气呼啦啦一涌，便找到了无数入口。这些元气或从她天庭，或从她风府，甚至是顺着她全身上下无数细微难见的肌肤毛孔蜂拥钻入她体内。
颜芷神情不变，一动不动，谁也不知她体内是如何天翻地覆。
小白豹歪了歪脑袋，泛着金属光泽的兽瞳中略现疑惑之色。
待见得所有元气都被消耗得一干二净，它忽然跳到颜芷盘坐的腿上，然后爬到她小腹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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