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不可能将她前世就是慕婉的真相告诉丈夫,这于人世骇俗,她不敢想象这事说出去之后身边人的反应、将军的反应、沈家的反应、以及安襄侯府……
沈嘉芫如今的心境很矛盾,尤其在知晓了慕家案件的真正原因后,她竟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安沐阳。
然齐天佑听到她的话后,便撑起了脑袋,望着妻子好奇道:“阿芫你何时认识的她?你们还有过交情吗?”说着人就笑了出来,一副了然的模样又问道:“原来你这么在意沛言府里的事,是因为慕婉啊。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是不是有与你说过喜欢沛言?”
他脸上竟似带了几分雀跃,转念又感慨道:“虽说如今她不在人世了,但如果沛言知道慕婉是喜欢他的,想必心里会好受点。”
那份执念而又深刻的感情,终究不止是他单方面的。
他的真情,打动了慕婉,是吗?
齐天佑突然很期待妻子的回答,然后在听到丈夫问自己前世是否喜欢过将军的时候,心尖突然就疼了一下。
喜欢吗?动情吗?
“我不知道。”
抬头对上笑意渐渐散去的男人,沈嘉芫再次开口:“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安世子的身份与她之间的关系,交涉总是难免的。天佑,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慕婉真的在一年前就死了!”
她郑重而肯定的目光似乎感染了他,在明知不可信的前提下,居然追问道:“真的是自杀?”
“是!”
他则突然坐起了身,深思反复,面色踌躇,突然就起了莫名的烦躁
什么时候起,沛言的私事,成了他们夫妻间主要的话题?
“我们不谈他们,将军府的事·我会处理。”
齐天佑伸手揽过她,抱在怀里是闭目轻道:“睡吧,别想那么多。”
沈嘉芫却是惊诧,怎么说到一半·他突然说就寝?而且这语气,是不想她再过问赵府的事?
生气了?
今晚的他,似乎特别敏感,不过沈嘉芫也心知错在自己。以她如今的身份与立场,确实没有资格去过问将军的事,就算她说与慕婉认识,但身边人心里很明白·即使认识也不可能很熟。
到底还是她的急切,出卖了她。
两人虽然相偎,却是谁都没有睡意,齐天佑脑海中想的是在将军府里沛言的那番话。他说,慕婉曾连中两刀,虽说是同个部位,但习武的人对伤口再熟悉不过,两次力道不同·先深后浅,后一刀似乎很是决绝。
也正是因为这个,齐天佑才不会相信妻子口中的话。
若真是自杀·那第一刀就该是求死!
很显然,阿芫说了谎。
她为她心底的秘密,对自己说了谎。
这让一度在心中强调她是他妻子这个事实来安心的齐天佑,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与分量。即使告诉自己不能求之过急,却总抵不过那份猜忌好奇的心,于是他宁愿什么都不跟她说。
这是他突然起的念头,是不愿夫妻间的感情,受外人的干扰。
但明知她想听,却瞒了她,到底也有几分内疚。
怀中的人外翻了身子·背对着他,齐天佑知晓妻子尚未入睡,想唤她却又不知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于是喊声就总僵在唇边。
沈嘉芫倒不是刻意为这个与丈夫置气,只是心中搁了事睡不着而已,她知道没资格去追问·也心知不该恼他。
“阿芫?”
齐天佑还是出了声,见她总是轻微动着,显然是难以安寝,本想再劝几句诸如“不要再多想”的话,但因为想避开与慕婉沛言有关的话题,生怕她开口追问便改言道:“我听说今日沈府来了人,祖母身体不好,你明日要回去?”
听他说起,沈嘉芫才记起,本想知会他这个的居然给忘了,忙再转过去,面对着丈夫回道:“嗯,来人道祖母想我,该是让我回去的意思。”
该是让回去,而不是她想回去。
说法不同,意思也就变了,齐天佑听出意味,关切道:“阿芫不想回去?”
“怎会?那是我娘家,又是祖母的身体不好,我自然是要回去探望的。”
这语气,隐含牵强,他又是特地在意了听的,话中的不愿意思极明显。齐天佑想起,妻子这些时日来好似从来都不会主动与他提娘家的事,按理说刚出阁的女人,必然是很留恋不舍娘家的,她居然没有。
他的意识里,阿芫是沈家的掌上明珠,不说祖母与岳母,便是那几位伯母婶娘都视她如珠如宝,怎么实际接触下来并非如此呢?
“你明儿有空吗?”
沈嘉芫原想问的是他明天还要不要去将军府,但想起方才的事,她还真不想一晚上见他反常三次的,于是很自然的避开了敏感字。
“有,我陪你回去。”
他很明白她的意思,而阿芫很少主动开口让他作陪,齐天佑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何况,他原就想尽多可能的与她在一起,此刻必然是顺其意思,被窝下的胳膊下移,大掌裹住了她的小手,他吻了吻她的发,低诺道:“阿芫,我们会好好的。”
一句话,也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自己。
次日,齐天佑果然没有外出,两人一起回了沈延伯府。
而对于姑奶奶、姑爷突然回府,门口的家丁似有意外,但很快也就反应过来,一人进去通传,一人忙上去相迎。
进了内院,自然是先去颐寿堂见老夫人。
沈老夫人本躺在炕上,看到他们夫妻就坐了起来,“阿芫回来了,天佑也来啦。”笑呵呵的很是高兴,等沈嘉芫近身后就拉过她,“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到祖母了?你这孩子,刚出嫁就总往娘家跑,让亲家夫人见了笑话。”
“祖母见外了,母亲很是喜欢阿芫呢。”齐天佑将侍女上的茶搁下,站在妻子旁边。
“孙女听说您不舒服,心中担忧,惦记着您自然就跑回来了,祖母还怪我?”
沈老夫人就笑意晕开,同旁边的近侍打趣道:“你们看看,都嫁了人还跟做姑娘似的,尽与我撒娇。”话落不解的又道:“我也就昨晚有点不舒服,你消息倒是快,不过总归难为你一片孝心。”
听了这话,沈嘉芫便算明白过来了,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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