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芫完全沉浸在丈夫的话中,什么叫慕婉还要回京?
那具身躯早就没了气息,即便遗体还掌控在安沐阳手中,难道还真有起死回生之术?再且,她清晰明了的记得过去所有,她的灵魂在这,已经是成为了沈嘉芫,更适应习惯着这个身份,但现在告诉她,说自己的前世要重返于世?
这、简直是天大的荒唐!
然而,自己的存在,不正也很好的说明了这点吗?
沈嘉芫突然慌乱了起来,最近常常想到原主,若是那个梦成了真,过去的沈嘉芫附身在了自己前世身上,而她睁开眼率先见到的必定是安沐阳,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男子。
原主还不知她的身世,亦不明白她与安沐阳之间的兄妹关系,当初她能为情不惜生命的与自己抢夺一份对心上人有用的信件,现在··.…谁能保证,那个单纯、意气用事的少女,不会再为了安沐阳而去接近将军?
她慕婉的身份,在世间就注定了该生存在黑暗中,没有荣耀、没有光环,唯一的价值,也就是于将军而言。
安沐阳的狠辣,她是了解过的。
当初,自己不就是被她蒙骗,过了三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每日,都沉浸在家仇与感情之中。
齐天佑察觉到怀中妻子浑身僵硬,又琢磨着她方才的话,不免疑惑:“阿芫,你怎知慕姑娘不在人世?”
对上质问郑重的目光,沈嘉芫忙敛去思绪,眼前的这个男人亦是精明的,该如何解释?
能直接告诉他,其实慕婉早就丧命在这身子主人的手中?
这也便是告知他,是沈嘉芫——他的妻子,亲手杀了慕婉。
毋庸置疑,齐天佑是重兄弟情的人,若让他知晓这个·对初建的婚姻来说,必定是个不小的嫌隙。
更何况,她也不能说!
只是,若不强调慕婉已死·将军岂不是会真中歹人奸计?
她可是还记得在安襄侯府书房里,曾听到过安沐阳与安沐陪兄弟的对话。
“阿芫?”齐天佑摸了摸妻子额头,目露担忧道:“怎么了?难不成你还真认识她?”
齐天佑到底对沈延伯府的人事不太熟悉,早前虽知晓妻子曾对安襄侯府的世子爷动过情,他们两家也曾有意联姻,但根本不可能将她和心思深沉、善于使计的慕婉联系起来。
没错,在战场上的日夜中·与主帅赵沛言的相处中,他知晓了很多。譬如慕婉的身世、她接近沛言的目的、她秘密将情报透露给安襄侯府,从而致使沛言在朝堂上路途坎坷……他都清楚。
他与沛言虽相交不久,但情分非浅。在齐天佑看来,赵沛言这个英俊年轻的骁勇将军,远不如别人眼中的那般风光,在他心中藏了太多事、太多的苦楚,成年累月的积在心底·压抑的他整个人都深沉沉的。
或许,若非他心爱女子的失踪,若非自己与他战场上生死与共的时刻·正是他受打击消极的状态,自己不定会这样轻易的被他接受,听他说那些隐秘心事。
他曾记得沛言在酒后有过一言感慨:只有他军功不断、只有他位极人臣,才可能留住自己喜欢的女子。
那个时候,以齐天佑公侯子弟的身份闻言,是极其不解的。毕竟,赵沛言的能力、战场谋略都是他所钦佩的,这种不靠家族倚仗自己手脚赢得的名利,才最让人信服。
而以他昌威将军的身份与地位,怎会有那样一句惆怅?
当时·齐天佑便问了为何。
他还记得,当时沛言的回答,嗓音是那样的低沉与苦楚。他道,初回见到她的时候,她名驹香车、侍女环绕,坐的是太傅府标志的马车·护卫保航,窗帷随风掀起的瞬间,露出她的容颜,刹那芳华,那样的灼灼其华、那样的夺目璀璨。
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市井平民,身边的玩伴嘲笑他,说那样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是寻常人能念的。
后来,他便从了军。
思及好友的过去,齐天佑心底对那位慕婉姑娘亦是同情的很,其实左右也是个苦命人。她沉浸在家仇里的时候,从来不知晓身边有个男人在默默的守护她、感化她,也永远都不知晓,沛言今日的一切,动力都是源自她。
而她,却心有所属,却另有目的。
齐天佑不理解那是份怎样深的感情,也不太明白两人之间的过往,当时只是拍着他的肩膀追问,为何早不告诉她,澄清自己。
沛言苦笑的回答,道慕婉的世界,从来不为他敞开,她的意中人,根本不是他。而若不是因为有那个误会,若不是他的功名成了旁人的眼中钉,有些人惦记着要铲除他,会觉得安排慕婉在他身边有价值,根本拥有不了她。
“阿芫,你可曾听过一语,骗来的、偷来的幸福,始终不能长久。”
齐天佑突然开口,惊得沈嘉芫面色惨白。
什么意思?
她错愕的望向身旁的丈夫,心底琢磨着他是否知晓了些什么。她确实不知齐天佑的想法,而事实上在听得慕婉会回来,怀疑着那是否会是真的沈嘉芫的时候,她就有种冒名顶替别人将要被揭发的恐慌。
现在的她,着实敏感。
身子颤了颤,便远离了身边的男人。
他、是喜欢原主的吧??
若真正的沈嘉芫回来,是否意味着自己将要失去现在的一切?
所有所有……
“怎么了?”
齐天佑不过是回想起了赵沛言的话,不知不觉的说了出来,根本不曾有其他意思,却见妻子远离了自己,很是不明所以。思及方才的问话还未得到解答,难免又再问道:“对了,阿芫,你还没说,你是从哪得知慕婉不在人世的呢。”
这话,在惊慌的沈嘉芫耳中,无疑是带了点逼问的意思。
她的脸色越发白了!
“阿芫,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帐中依旧弥漫着暧昧的气息,齐天佑收却了先前的思绪,紧张的望着反常的妻子。他想起了新婚那晚她的不适,不免更加着急,掀了帐子就想喊人去请大夫,但手刚沾到落帐时候,便听得身后的人儿颤悠悠的问道:
“二爷,那位慕姑娘,现在在哪?”
他转身,望着半坐起身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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