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清晨六点,丛森。
下了一夜的暴风雨终于停了,整个丛森都被厚重的水雾笼罩着。
沈皓轩怕怕的抱着沐云笙的大腿,躲在他的衣摆下,看着前方未知的雾茫茫世界。他们正站在一个奇怪的地方,一条小路笔直的伸向前方,两侧是修剪的方方正正犹如一堵墙一样的灌木丛。水雾弥漫,可视度非常低,无法预知脚下的路是通往何处的,因为稍远一点的地方就被厚重的雾气盖住了。
“爸爸,这里会有怪兽么?”沈临风的胆子稍微大一点,他牵着沐云笙的手,睁大眼看着前方。
“爸爸,怪兽会吃掉我吗?”沈皓轩更加害怕,两只小手把沐云笙抱得更紧。
沐云笙没有回答,而是淡淡道:“高婶,王叔,走吧。”
“是,少爷。”
毕恭毕敬的两声,高婶和王叔上前,把错愕着的两个小孩抱起,接着往前走去。
一离开沐云笙,沈皓轩就慌了,挥舞着小手抗议:“我不要你,我要爸爸抱!”
一个小孩哪能抵抗得了大人,王叔轻而易举就制住了他,说:“轩轩还是乖一点,不要说话的好。不然王叔叔就把你丢进森林里,让怪兽把你吃掉。”
闻言,沈皓轩立刻不敢吱声了,抬起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惶恐的看着王叔,眼里隐隐泛起了泪花。王叔视而不见,板着脸迈着步子继续往前。
沈临风相对来说更冷静一下,初始也有些不安,但后来见沐云笙没有表态,便很聪明的选择了缄默,只睁着眼愣愣看着他。
沐云笙无视了周遭的一切,任凭高婶和王叔抱着两个孩子往前走远,随性的其他人停在原地,没有迈步。他孑然一身立在那许久,直到天上下起小雨才提步往小路深处走去。
脚下的路是湿哒哒的,夹杂着水的泥泞,打湿了裤脚,弄脏了鞋子。沐云笙缓缓走着,一步一步朝久别六年所谓的家走去,每走一段路就解开一个开关。这个迷宫和六年前没什么区别,每道关卡的设置都是一样,看来里面的人已经知道他会在今天回来,所以特地把机关都调成他离开时的样子,以便他轻松归来,或者说,他们有意要他想起曾经他的一切。
快到城堡时,两边修剪的整齐的绿块变成了一片又一片的三角梅,沐云笙打量了下四周,一切还真都没变,就跟他六年前离开时一样。
突地,前方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窈窕的身影从花海中冒出。她穿着一套水蓝色的旗袍,举着把印有青花瓷花样的纸伞,踏着云雾缓缓而来。看到沐云笙,她停在不远处不动,在伞下笑靥如花的望着他。
“主子,欢迎回来。”举着伞的少女如是说着,眉眼带着笑,唇色犹如三角梅的花儿般粉嫩,令她恍若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沐云笙的眸子有片刻恍惚,随即重新变得清明无比,他面无表情的迎了过去,然后从少女手中拿过伞继续往前走。
“学得一点也不像。”
冷冷一声,好不容易才模仿出恬静笑容的少女立刻抓狂了,转过身大踏步跟在他身后,不服气的扬了扬拳头:“哼!云笙哥敢说我不像姐姐吗?”
“闭嘴。”
沐云笙头也不回的抛出一句,气得司空叶差点一拳头挥上去,但她想了想自己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便臭着脸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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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过后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屋顶的天窗照了进来,靠坐在墙角的黎远航顿时被刺眼的光线弄醒了。他皱着眉睁开眼,觉得头痛欲裂,四肢跟灌了铅一样沉重。
“终于醒了啊!”
耳畔传来一声熟悉的笑语,黎远航揉了揉眼睛去看,是自己的死党,修君博。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监督沐云笙的动向吗?”黎远航伸展了□体,再拧着眉缓缓站起身。
“老大!拜托你看看你在哪好不好!”修君博一脸受不了的瞪黎远航。后者这才发现,自己并不在部队,而是在一间狭窄的杂货间里。
“我怎么在这?”黎远航傻了,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在修君博的任务地。
见黎远航发愣的模样,修君博扶额,接着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砸了过去,道:“昨晚你喝醉了,大半夜的从部队跑到沈心蕊的家,人家就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的时候,你还包着个浴巾瘫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一直睡到现在才醒。我说你怎么回事,这又是唱哪一出?玩苦情计半夜去非礼人沈心蕊?”
“你瞎扯什么呢!”黎远航不爽的回到,接着拧开矿泉水,大口喝下半瓶才说:“二锅头,烧刀子,跟你说不清,反正就是被那老狐狸队长坑了。”说完,摊开手,一脸怨念。
听了黎远航的话,修君博立刻哈哈大笑起来,直到脑袋上戴着的耳机发出“沙沙”的声音才勉强停下。
“G1,G1,听到请回答。”
闻声,修君博忙止住笑正色应道:“是,G3,G1收到!”
“大船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大船是黎远航的代号,每个特种兵都有自己的代号。
“哎,队长,你还真神通广大无所不知!”修君博笑着调侃,还冲着黎远航挑了挑眉,后者扬眉一记眼刀子回敬。
对于修君博的调侃,耳机那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接过话瞎扯,而是压低声音道:“老鼠出事了。”老鼠是黎远航所在特种部队的一个老队员,代号老鼠。他前天偷偷跟在沐云笙等人身后,任务有两个,一个是监视他,一个是保护沈家二子。
简单五个字,修君博立刻正襟危坐,神情变得严肃无比。“怎么了。”
黎远航看出他的神情不对,立刻走了过来。
一会儿后,修君博缓缓拿下耳机,脸色异常沉重,见状,黎远航皱起了眉:“你干嘛一副死人相!队长说什么了,快说!”
修君博的眉头也微微皱起,他沉默片刻,尔后低低开口:“老鼠死了。”
黎远航一怔,随即干巴巴的笑出声:“同志,这个玩笑不好笑,老鼠不是跟踪沐云笙去了吗!他是老队员了,这样的事情一定很有经验和分寸的,怎么会死?”
修君博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黎远航:“我会拿同伴跟你开玩笑?”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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