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凑齐了零零碎碎一堆钱塞到陆丞手里才罢休。
司徒青在一边暗暗地笑,谁都不帮。最后实在无法,陆丞捏着一大堆零钱,跟车主挥手告别,那车主一激动,方言脱口而出,陆丞挥了两下,手便垂了下来,久违的乡音,他是多久没有听到了。
“他最后跟你说了什么?”司徒青问。
“没什么,叫我一路走好。”
司徒青见陆丞脸色的变化,估摸着他可能是有什么感触了,便不再多问什么。
陆丞带着司徒青沿着青石板路走,边走边说着那个已故的陆丞的家的位置。
他们走进了一条比较古老的弄堂,地面全是青石板路,周围的房子都是坚|硬的大黄石堆砌成的,外头裹着水泥,看上去与大城市的高楼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产物。偶尔会有家养的小鸡小狗从屋子里跑出来,还有一些追逐打闹的孩子,也有不少大叔大婶在屋子门口端着小板凳唠嗑。往高了看,青砖瓦上有零零碎碎的青苔和杂草。
司徒青边走边瞧,觉得挺新奇,除了在电视上,他从没见过这么古老的房子和街道,像穿越了似的。
“这里是小镇的老街,”陆丞边走边说着,“上世纪的产物,早些年被列入文化遗产了。政府也规定了,城市改建什么的这里都不准碰,所以很多老居民都住在这儿,即使儿子女儿搬出去了,他们也舍不得走。”
“你别看这房子长得丑,其实很结实,比外头各种各样的豆腐渣工程强上一百倍。”
陆丞正说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迎面撞了上来,小脸蛋不偏不倚砸在了司徒青腿上。司徒青停下来,弯下腰抚摸孩子的头,“你没事吧?”
小娃娃瞪着一双雪亮雪亮的大眼睛,对着司徒青眨巴眨巴地看。
司徒青正要问是谁家的孩子,对方大人就跑过来了,是个中年妇女,身材并不好,但笑容很亲切。她过来抱起了孩子,跟司徒青点头表示歉意,顺便教自己孩子说对不起。
小娃娃抿着嘴巴,就盯着司徒青看,好半晌才冒出一句:“大姐姐长得真漂亮。”
陆丞顿时笑了出来,司徒青也没太在意,孩子的母亲倒是显得十分尴尬,拍着孩子的小脑袋说,什么大姐姐,是大哥哥。小娃娃眨了眨眼睛,还是不死心地大姐姐大姐姐地叫,弄得人哭笑不得。
陆丞拉着司徒青的手臂往前走:“你看,连三岁孩子都夸你漂亮呢,以后说不定可以男扮女装,穿婚纱扮新娘肯定谁都认不出来。”
司徒青脸色一红,推了一下陆丞:“你胡说什么呢?别取笑我。”
陆丞倒真不笑了,连路子都不走了。司徒青挺诧异的,也跟着停了下来。陆丞说了一声等我一下,便朝拐角处的店铺走去。
这店铺的门面看上去很旧,门槛上的红漆都有些剥落了。门外墙壁上竖着一块牌子:正宗花生芝麻糖,五块钱一斤。
“老板,给我称两斤。”陆丞付了钱,回来的时候似是很高兴。
司徒青看着塑料袋里长方体状的糖块,知道那是花生糖,不过他从来不吃,还有广告里放的阿尔卑斯,他也从来不尝,他天生不喜欢吃甜食,连喝咖啡也不爱放糖。
“买这些做什么?”他问。
“我的父……”陆丞顿了顿,“陆丞生前跟我说过,他的父亲很喜欢吃街角的花生糖,每年都会买两斤,藏在床头柜里,没事的时候拿出来一颗嚼嚼,一吃吃一年。我只是想替陆丞尽份孝心。”
司徒青没太在意陆丞语气的变化,只道:“说不定陆丞他爸已经买了,你这一份会不会多余?”
陆丞不以为意:“多了就多了,一份心意而已。”
司徒青望着手中大包小包,百分之九十是补品吧,这心意可真够重的了,况且还不是自己的父母亲。
两人转了几个弯,总算是到了目的地。老式红漆木门,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门是关着的,陆丞杵在门口站了很久,始终都没敲响门。虽然来之前做好了不少心理准备,但当真正面对了,才知道内心是多么挣扎和痛苦。
最后陆丞也不知道门到底是怎么开的,是自己敲的,还是司徒青帮忙的,都不清楚了,只知道当自己见到出来开门的母亲时,心中溢涌出一股想要跪在地上痛哭的感觉。他强忍着心里的绞痛没有做出这一癫狂的行动。
陆丞坚信自己是个好演员,他可以胜任一切角色,包括看见了亲生父母却不能相认,反而要假装第一次见面,于是他客套地说了一切准备好的话,让母亲真正地以为,自己就是她儿子的朋友。
“还带这么多东西啊,多破费。”母亲一向贤惠勤俭,对电视广告里的东西从来不稀罕,这些高档补品拿过来,估计也是放在角落积灰尘的。
“老头子在院子里听广播,你们跟我来。”见到儿子的朋友来做客,这个过了天命之年的妇女就如同见到自己孩子一般,自然是欢迎的。她带着陆丞和司徒青来到后院,兴冲冲地介绍给老伴认识。
陆丞的父亲大他母亲十岁,如今已过花甲,头上的花白清晰可见。陆丞想起昔日种种便是一股心酸。他努力装出另外一副模样,任谁都看不出。
院子里的锡剧放得很响,老爷子在摇头晃脑地跟着哼,见到陆丞的时候,霎时就愣住了,这个男人即便已经经历了大半辈子的风霜雨雪,眼神依旧锐利得像老鹰。
“陆丞那小子是没脸回来见我了吧,所以派你回来?”老爷子冷哼几声,“他以为这样我就不会骂了吗?”
母亲赶忙站出来圆场,说各种好话。父亲是怎样的人陆丞是清楚的,刀子嘴豆腐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变。终究,父亲还是什么都没骂得出来,可能在心底,他还是心疼这个孩子的吧,尽管陆丞当初做错了很多事。
母亲见场面缓和了,也就放宽心了,忍不住在陆丞耳边嘀咕:“别看老头子这副德行,其实每天晚上都要把阿丞的照片拿出来看上一遍再睡觉,别人不知,我可是清楚得很。”
陆丞假装脸上挂着笑意,其实心是很痛的。
四人坐在院子里,唠嗑了一下午,陆丞把准备好的台词一股脑说了一边,再加上司徒青的润色,老人家倒也信了。陆丞有时候觉得,人生就是一出戏,演着演着,也就习惯了。
晚上四个人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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