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就看见皇上只着了一件单衣便出了门，连外袍都跌落在了地上。
当顾彻赶到揽华轩的时候，朱砂正一个人蜷缩在床角。
她双手捂着耳朵，可是还是听得见轰隆隆的雷声。没一次雷声响过，她就尖叫一声。好像那闪电是劈在她身上似的。
“朱砂。”顾彻小心翼翼的上床，伸手触碰她。发现她浑身上下全被汗水浸湿，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身子也跟颤抖。
每当到了打雷的雨夜，她都会睡的很不好。有时候还会梦魇。顾彻问过戋戋，这是五年前才开始有的。以他的聪明，再加上前些日子的事情，他不难知道为何她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雨夜，是她孩子离开的日子。
朱砂像是失了魂似的，死死的捂着耳朵，嘴角也被咬破出了血。看上去很是吓人。
“我来了，没事了。”顾彻想接近她，可是她却疯了一样躲着他，把自己蜷在角落里。
轰轰的雷声像是把她拉回了那深不见底的深渊，眼前全是血，什么也看不见。她疯狂的尖叫着，厮打着，想把那些画面从脑海里全部赶走。肩上的曼珠沙华红的很是诡异。
每次他都在旁边安慰她，任她发作够了精疲力尽了才睡去。他把她抱在怀里，以免让她伤了自己，可是自己的身上早已被她抓出了很多的血道子。
朱砂死死的咬住他的肩膀，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顾彻抱着她，因为疼痛眉毛皱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川字。他安抚着她，陪着她疼。
当精力用完后，朱砂在他温暖的怀中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顾彻没有管鲜血直流的肩，而是先为她盖上被子。
看着终于熟睡的脸，他手指轻抚她的眉眼。一道闪电划过，映出男子英挺的容颜，长长的睫毛在他深邃的眼中投下一片阴影。。
河流急喘的江边，站着一位身穿孝衣的少女，她的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瓷瓶。她伸手把瓷瓶里的骨灰洒落进江水，江边的狂风把她白色的衣裙吹翻，长发飞舞，白皙的脸上全是无助而又绝望的泪水。当把最后的灰烬撒完，她依旧站在风中。她终于坚持不住，人从岸上栽落进了冰冷的江中。慢慢的水淹没了她的视线，她任由自己被河水包围。最后失去意识的时候她只说了两个字：顾彻。
其实那个时候她心心念念的还是只有他，唯一的牵挂和不甘还是只有他一人。这世间她最恨的仇人也是他。
顾彻，每念一次他的名字都会让心跟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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