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十三节 女子
招安之事，赫红岩和雷、易二人简单的商讨了下，他二人都倾向于接受此议。赫红岩没有表态，便遣他们回去了。
处理了一下军务，抬头看了一下外面——不觉中天已经黑了，营内已满是灯火。
“小檗，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禀将军，酉时刚过，已入戌时。”
赫红岩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拍了拍有些酸痛的腰间——这段时间尽是坐着处理军务，该找个时间出去锻炼下了。
“你今天也辛苦了，早些下去吧。”
“是，将军。”
叶小檗已经走远了，赫红岩也朝原来的中军处走去，心中还有些纳闷：今天狗剩怎么没喊自己吃饭，莫不是生病了？
“狗剩，狗剩。”
赫红岩在一楼喊了几声，没人答应，便上二楼朝张狗剩的卧间走去。
“将军，你回来了！”
赫红岩一边想事情一边往前走，冷不防前方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当即止住步伐，才没有与那人撞上。
是那个女子！
“你。。。。。。”赫红岩看到她，一下子想起先前的事，口中也噎住了。
那女子先是行了一礼，继而低头轻声说道：“那位张姓小哥已被派往别处，从今往后，便由小妾照顾将军的饮食起居了。”
“胡闹。。。。。。”赫红岩轻吼了一声，转身就向楼下走去。
“将军。。。。。。”
那女子在身后轻唤了一声，赫红岩转过头——她左手扶住木栏，右手轻握于颌下，楚楚可怜的望着赫红岩。
赫红岩一下子怔住了——该怎么办？是把她送还给祁江，还是将她驱出军营？
一阵夜风吹来，将她额前并不整齐的几缕细发吹得更加凌乱。
※ ※ ※ ※ ※ ※
“你叫什么名字？来，坐下说。”
先前并没有仔细看她的样貌，这会赫红岩坐着，她站着，虽说她低着头，但还是能看清她的样貌——只见她柳眉凤眼，巧鼻珠唇，很美妙的搭配在那张小巧的瓜子脸上。加上那楚楚之态，确实相当的动人。
那女子并没有坐下，仍是先行了一礼，轻声说道：“妾身名叫林琼儿。”
见她称自己为“妾”，赫红岩有心更正，但看着她的样子，便没有说出口。
“怎么会遇到祁江他们？”
“妾身与家父逃难至此，不想在附近碰到了一伙山贼，家父被害了性命，我也。。。。。。我也。。。。。。呜呜。。。。。。”林琼儿嘤嘤的哭了起来。
从她断断续续的叙说中，赫红岩知道，她今年年近十九，战乱发生后，她母亲染疾而去，她与父亲东躲西藏，逃至此地，却在这里碰到了一窝山贼。那些山贼见她有些姿色，便欲行不轨。他父亲自是不可，但求饶也是无用，到最后，不但她被玷污了，她父亲也丧了性命。那窝山贼也算是有些良心，施暴过后，给她留了些食物。她本想了却性命，却见父亲尸骨未寒，想将父亲入土为安，可是，一名未出阁楼的女子，又如何做得出一副棺木？便在附近一处道路上卖身葬父了，之后便碰到了祁江。这祁江很是不错，招呼了十几人，花了好几个时辰，才将她父亲的事解决妥当。
这祁江虽说不会说话，人也鲁莽，但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想到这，赫红岩有心将林琼儿送还给祁江。但，林琼儿毕竟是个人，像这样送来送去却也不好。
赫红岩走向窗台，低声说道：“乱世之中，身不由己啊。都是些苦命的人儿。”怔了一下，转过身来对林琼儿说道：“林青娥，如果你不嫌弃，就先呆在我身边吧。”
“将军可是愿意妾身留在你身边？”林琼儿虽说脸上挂着泪珠，但话语间却有些欣喜。
赫红岩看着她，突然心间一痛，她和李樱的遭遇虽说不同，但又何其的相似！像这般女子，有这等姿色，还有这般的礼数，虽不算大家闺秀，但也绝对是小家碧玉了，若无战乱，媒婆的脚就能踏破家门，到时候寻户好人家，就能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绝对轮不到自己这等军野莽夫，虽说自己现在统领十万军甲，但现今世道，有谁又能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无助而又充满希望的看着自己，赫红岩突的眼眶一热，遂转过身去看着窗外。
“是的，只要你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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