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身前一尺，抱拳浅笑说道：“雷将军，可否担扰片刻，私下一叙？”
“程平，你招呼一下两位头领，我与赫将军有事相谈。”雷哲仰转头就像程平吩咐道。
“如此请诸位移坐偏厅，我这有上好的五峰茶，还请各位品尝一番。”易月星见事赶紧招呼道。
※ ※ ※ ※ ※ ※
天气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雨，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下来，连日来都是这个天气，太阳已经收敛了几日，万物没有了阳光的供给，都显得焉焉的。在这种天气里，人是很容易疲惫的。
虽然临近饭点，但袍泽军团的操场上，各营的军士依然在操练。
赫红岩和雷哲仰走在操场的边缘上，看着一众的军士。军士们见赫红岩在此，呐喊得更加卖力了。为免引起军心溃散，赫红岩昨日晚间已经严令不得散传游毅的军队行来祥明镇之事。有些事，他们不知道或许好些。只是也瞒不了多久了。
“赫将军，你引我前来，可是有何吩咐？”
“岂敢谈何吩咐？只是心中有一事不明，如鲠在喉啊。”
“哦？赫将军请讲。”
“嗯。。。。。。”
赫红岩不知道如何开口。
“赫将军，你我都是军士出身，说句难听的，皆为莽夫之流，有什么事不妨明言。”
“也是，雷将军果然快人快语，倒是在下显得有些扭捏了。”
赫红岩站定身形，看着雷哲仰，正色道：“雷将军，游毅所部可是你引来的？”
雷哲仰闻言有些惊愕，只是此等表情只在脸上停留了片刻，转而避开赫红岩的视线，拍了拍后脑，自嘲的笑道：“赫将军说话真是直灌人心呐。也罢，告诉你也无妨。”说着又看向赫红岩，直视他的双眼，“不错，游毅之军确实是我引来。”
虽说赫红岩此前已猜到此节，但终究是不确定，此时此话从雷哲仰的口中说出来，却不免震惊非常。很多时候，尽管各种事迹证明事实就是那般，但因为结果不是你所想要的，你便刻意的想要去回避，哪怕只有万中其一的可能。
“为何？”赫红岩很是震怒，话语间愠怒之色已经表露了出来。
“赫将军稍安勿躁，请听我述来。”雷哲仰微转了一下身子，神情已是严肃了，“你可知我为何要加入你袍泽军团？要知道，我给你的那些物资就要建立起一个你这样的军营，并非什么难事。”
“是因为司马大将军之名吧。”赫红岩深沉的说道。
“不错。”雷哲仰又转了过来，眼中放出一道精光，“我在此江南盘踞已经数月，起初的雄心壮志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消磨。为何？无法再扩建军力，且军无斗志！一来辎重无法承担，二来人数一多，很多地方便无法顾及，甚至会出无用之军，图耗粮草。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无名！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雷家军是如何组建的，便能想到这种军队做什么事都出师无名，只能争勇好狠，逞匹夫之勇，难登大雅之堂，甚至于不关乎自家的利益，底下的将领根本就不想动。我深知这样的军队随着新皇的登基而举步维艰。我们需要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
“信仰！”
“信仰？”赫红岩喃喃道。
“不错，信仰！”雷哲仰继续说道，“我们需要一种期盼，一种光耀门楣的期盼，这个期盼会变成一种信仰，一股无坚不摧的撼力。而这个，现在只有你能给我们。我知道一般人心中所想，说我贪慕虚荣，见你一记虚名便赶来仰仗，甚至我手下的将领中也有这般说辞的，他们不知道，在当下这个时候，这个虚名有多么的重要。这个虚名甚至能颠覆现有的苍穹，改撰历史的车辄！”
“可是即便如此，你也不必招惹民意军。你可知道，即使依你之计，我们的弟兄也会有死伤，对方五千余军士，我们最少也要损兵折将两千余人。”赫红岩厉声喝道。
“不，我们需要一场战争，一场大战，一场脍炙人口的凯歌。一来，鼓舞军士们的士气，二来，让兄弟们知道，是为你而战，为你司马大将军而战，让他们有所念，有所想，有所期盼，让他们有属于自己的信仰，三来，让新皇对我们心存敬畏，加大许诺招与我军，第四点，就是磨掉你心中的慈念了。”
“慈念？”
赫红岩有些不解，遂望向雷哲仰。
“我与你相识不过几日，但从你来此处我便开始关注于你了，你是个很优秀的将领，但终因年纪太轻，升迁过快，还没有消磨掉你心中的那片稚意。时下时间紧急，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了。我有确切的消息，卫王后日登基。。。。。。”
“后日？”赫红岩打断了雷哲仰，“后日，不正是。。。。。。”
“对，就是我们歼灭游毅之军，之日。”
“你。。。。。。”赫红岩心震难平，“你可知道，新皇登基，如果游毅之军一败，我们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不会！卫王入都已久，为何迟迟没有登基，我猜想其中肯定有些隐情，只是我的人无法探知。所以我估计，新皇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招揽群雄，大赦天下，以平民心。”
“如此不是甚好吗？”
“好？何以言好？待新皇根基稳固之日，便是我等走投无路之时。”
赫红岩目瞪口呆，雷哲仰确实想得深远，而以以往王朝为例，也确实难辩其说。
“红岩呐，在下痴长了几岁，走过的弯路也比你多了一些，你相信我，大败游毅之后，可大增你在江南甚至整个苍穹之间的名气，各路诸侯便会便会攀炎附势，有识之士更会纷沓而来，而卫王的招安状必会随后而来，而且，许诺之事定会高出其余诸侯许多。然后，在卫王根基未稳之前，我们可再巩建自己的势力，届时，称侯拜相可谓唾手可得，就是做真正的司马大将军也不没有可能啊。”
“我不要扬名立万，更不要称侯拜相，还有那司马大将军之名，我统统都不要，我只要自己身边的兄弟能衣食无忧，不用过那种、那种终日担惊受怕，终日朝不保夕的时日。”赫红岩有些歇斯底里，大声的喊道。
“乱世之中，时下之刻，没有人有资格过那样的时日。这是我们这个时朝的宿命。兄弟？谁没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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