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四节 再会青王
“我不想去。。。。。。”
“去了也是死，我们还是留在这里了。”
“多活一天算一天吧。”
“我也不去了。”
很多时间，阻碍事物前行的羁绊往往出乎人们的意料，人们认为理所当然是那样，但事实却恰恰相反。
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赫红岩脑袋里充满了困惑。从民意军军营回来后，即刻向易月星上报了谈判的结果，出乎赫红岩的意料，军师并没有感到吃惊，反而立即下令纠集各军，准备今夜突围。但是，众军士来了后，这种本应是抢着往前冲的行动，事实却是大部分你军士都不愿出城了。
“出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帝都。。。。。。”
“我们就留在这里了。”
“我们先回去了。”
一些军士已经自发的往回走了，步幅缓沉，形同僵尸。
站在军机处的高台下，赫红岩也开始动摇了。有一件事，他们还不知道，赫红岩却是知道的——卫王可能马上就要登基，那么，逃出去，又能逃向哪里？如果卫王真的做了皇帝，那么，平反军就变成了反军，普天之下，怕是已经没有了容身之处。“留在这还能多活些时日，要是出城突围，说不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随着意志的消沉，赫红岩想起了李樱，想起了李火明，熊明子，张迁。。。。。。还有李立丰，吴川安，已经许多日没见了，适逢鼠疫爆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尚在人世？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回到李樱家中，静静的等候死神的亲吻，就在这里陪着李樱，陪着大家。。。。。。
“好，好，有机会活着，你们却不曾珍惜，”站在军机处的高台上，闵焰樊怒极而笑，“现下这个情形，我怕是已经制约不了你们，你们如此抉择，我也决不挽留，像你们这样的懦夫活着怕是也没有什么意义。”
懦夫，懦夫。。。。。。
我不是懦夫！我要活下去！这不是我要的结果！赫红岩从心底上来了一股荡气。
“活着的人或许没有明天，但死去的人却连今天也没有。我们要留得我们的性命，搏上一搏，杀将出去，杀一个敌人，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人死有世人仰仗，魂鬼唾弃之别，我们这样死去，连偷生的蝼蚁都不如。”赫红岩冲上了高台，大声的吼叫道。
场上的嘈杂瞬间寂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赫红岩。
“兄弟们，我带你们冲出去。。。。。。”
“吼，吼。”
“我带你们冲出去！”
“吼，吼，吼，吼。。。。。。。”
无数的人举起了拳头，发出了呐喊。
“冲出去！”
闵焰樊看着赫红岩，觉得他变了一个人一般，觉得他的身形无限的高大了，同时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
※ ※ ※ ※ ※ ※
“红岩，我问你一件事：你会誓死效忠我帝国吗？”青王盯着赫红岩的眼睛，神情异常的严肃。
赫红岩晚间正在准备突围事宜，突然被传来见青王。赫红岩看着青王布满血丝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很好，很好。。。。。。”青王说着，突然提高了声音：“赫红岩听旨！”
“属下听旨！”赫红岩当即跪下。
“本王系皇权远征督军御史，持御令，如皇亲临，现任赫红岩为帝国司马大将军，封白兰侯，赐御皇剑，号令天下，斩奸臣，除乱党，助吾皇匡复江山。”
“属下。。。。。。属下领旨。”赫红岩很是犹豫，但还是双手接过了圣旨。
“还有一事。”青王取过一个黑布包裹，在赫红岩面前摊开，“这是我帝国奠基神石，国运在此，你好生保管，不得外传此事，不得转交他人。”
包裹里面一个半尺见方的黑玉石，通体晶莹，四面在烛光的照映下发出幽幽的光。
“属下才疏学浅，无德无能，恐难当此重任。”赫红岩还是推辞了出口。
青王系起了包裹，又取下了腰间的宝剑和一块令牌，一同递给赫红岩，疲惫的说道：“帝国国运如此，你就不要推辞了。你速速去准备突围事宜吧！”青王说着背过了身去。
“殿下难道不随我们一道走？”
“我不能走，我要在此守护帝国的尊严。”
赫红岩和青王只见过了数面，以前在赫红岩眼里，皇亲国戚，都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现下在烛光的辉映下，青王的身影却是那般的落寞与孤寂。
赫红岩双膝跪下，对着青王的背影拜了三拜。
※ ※ ※ ※ ※ ※
丑时。
西城门外的森林。
深秋的夜晚不曾闷热，甚至夜风还带着丝丝的冰凉，但赫红岩还是感觉浑身的衣衫都裹着汗水沾在了身上。前方就是那日赫红岩所观察的区域，只有百来个营帐。看了看身旁的秦文川，顾风，和易月星等人，神情也极是严肃。唐廷安被顾风紧紧的拽着，他已经换了一套黑色的布衣，此刻脸色苍白，要不是嘴巴被绑住，怕是已经叫出声来。
从西城门出来后，闵焰樊没有跟赫红岩一起走，说自己多次与民意军交战，太容易成为目标，带着一众人从赫红岩的右侧，营帐较为密集的民意军那边突围，而东南北三面亦有将领前去。说好了，赫红岩和闵焰樊各领一千余人马，闵焰樊先行突围，只要一起战火，赫红岩便带着众人冲下敌营。
时间变得异常的缓慢，一滴汗水终于承载不了重负，从赫红岩的脸角滑落，滴到了地上，短短的一瞬，赫红岩却感觉仿佛渡过了一个甲子。
“看，那边起火了。”秦文川低喊道。
赫红岩一看，在自己右方很远的地方，冒起了浓烟。回头看了眼鄂黄城，还是那样的阴沉，还是那样的寂静。
别了，那些不曾散去的冤魂！别了，李樱！
“兄弟们，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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