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连忙晃动戈承的手,想让他不要再继续说了,戈承却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似乎是在安抚于她,口中依然无情的说道:“没错,你姬容我是隐姓埋名去参加考试,那监考之人也不见得认识离都多年的你,但是你这不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前来考试的人姓名登记在册,一个并不在册的姓名出现,与本该重点照顾的姓名却消失了,加之那人穿着不凡,气度也不似寻常学生,岂能不知你是何人。”
“大人一直觉得当年太师为能让载着定安王爷的马车跑的快些,推其夫人与大人您下马车,是何其残忍,其实大人又何尝不是,在当年那场混乱中,大人为了保全姬家,将我戈云轻推出去,累得我戈云轻前程尽毁,被贬至寒地,至今阴雨双膝仍然阵痛,我戈云轻历经多少辛苦才从那苦寒之地一步步的爬回到都城来,却依然无法摆脱大人之下,当真是世事弄人,老天戏弄我戈云轻!”戈承说到这,甩袖离开,姬廉一下子懵在了那里。
小舟心也刺了一下,随即便抓起姬廉的手,在姬廉的手心里滑动了几下,然后追着戈承而去。
待小舟走后,姬廉这如失去支撑一般,跌坐在地上。
小舟本是担心追不上戈承,却不想追出南馆不远,便发现戈承正在不远处的一辆镶蓝单匹马车边,似乎正在与车中人说着什么,戈承的面色很难看,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戈承道了声:“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管。”然后就转身要走。
他转身看到小舟,便稍微移动了身子,不知道是挡住小舟,不让小舟看到车中人,还是挡住车中人不让车中人看到小舟。
他又回身对车中人说了句什么,那带着斗笠的车夫便调转马头,从另一方向离开街道。
戈承走到小舟面前,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大人想让小舟看到的小舟都看到了,大人不想让小舟看见的,小舟掩耳闭目,不见分毫。”小舟轻轻身说道。
依着礼数,她自然无需给戈承施礼,甚至戈承见她当施礼,但二人其实早已有师徒的之实她的施礼,戈承也便受了。
“此时今日,你便如此聪慧,若一朝云起,不知当是怎般光景。”戈承轻声说着,不知道是在于小舟说与,还是在自言自语。
“在你瞧着,我戈云轻是何等人?”
“大人之智多近妖心高气傲,朝堂上下无一足以。”小舟心神一动,洞悉今日戈承改常的缘由忙道:“大人还请思量小舟所言。”
戈承微微一窒,便知小舟有不从之意,然他向来心高气傲,怎么可能在此番多目,便笑着说道:“你将来,必有一番锦绣前程,我戈云轻……”
“大人,相识满天下,知心有几人,小舟虽不知道大人要去何处但也瞧得出,大人所去之地,必然是大人为难之地,大人何不再思量一番。”小舟抓住戈承的手,而非衣袖,因为她明白衣袖可断手断却会痛极,她是要告诉戈承,自己非袖,姬廉为臂。
戈承之所以今日会反常,想来就是因为方才那车中人的缘故,他有意出言讽刺,与姬廉争辩,甚至翻出姬廉的痛处,为的就是与姬廉翻脸,好就此甩袖离开朝堂,那车中人必然为反朝堂之人,小舟甚至不敢往深处去想。
但姬廉却并未动手,戈承心中为难,这才会那样对那车中人大喊,让对方不要管他的事情,这个事情,便是他与姬廉之间的交情。
小舟说朝堂上下无一足以,让戈承思量,便是说这朝堂上下没有旁人能在其左,希望戈承为前程驻步,后又说知心人有几人,便是劝戈承想想,这天底下再多的名利权势,真正知心的人,其实没有多少,她赌戈承对姬廉的知己之情,多年情分。
戈承没再说什么,只是抚摸她的头顶,领着她往回走,方向是往王府的方向。
小舟心中惴惴不安,她明白戈承没有往姬廉所在的地方去,其实是因为他还在考虑去向,是走是留,其实他心中也没个决定,现在只是想着先把她送回王府去。
这一路,小舟都抓住他的指头,他不言语,她也没有任何声响,只是慢慢的走着。
“小舟尚且年幼,多事不明,天地棋盘尚不知其广,人子黑白,尚不能分辨,星罗斗转,转眼消逝,小舟只手,难以覆水。”临入王府之门,小舟这般说着,甚至并未回头。
戈承站在门外,门房疑惑,他便摆手示意自己今日不进去,那房这才将门关上。
门慢慢合上,阻绝了小舟的视线,小舟狠狠的闭上眼睛。
她已经尽力了。
戈承走的时候说是姬廉让其将小舟送回王府,并未提起期间所发生的事情,所以定安王爷并不知道小舟未去太师府的事情,当然,是否当真不知,便不得而知,毕竟太师府与王府的交情摆在那里,也许早早的便已经知会了定安王府。
但定安王爷却没有出言呵斥,只是随意的说了几句话,便让她早些去休息。
小舟看着天上的星子,想着前世的忙忙碌碌,根本无暇去关心天上的星辰,此时坐在这里,看着星子,又是一番惆怅。
天色渐亮,星子也躲了起来,这一宿,小舟依然未眠,睁着眼睛,硬生生的撑到门外传来声响,便迅速脱掉了外袍,钻进了被子里。
“今个郡主也起的那么早,不过呢,现在王爷正在书房,戈修撰前来拜访,所以今个清早的定省怕是要省了。”三尺在外叩门,听到郡主应声后便进房来伺候自己家郡主梳洗,发梳理到一半,郡主忽然站起来,不等她问怎么了,便见郡主连鞋子也不及提,便往外跑了去。
“郡主,郡主你您是要去哪里?”三尺跟在后面追,不知道郡主何以这般着急,这又是要去哪里。
书房
“恩师所言甚是,这纸张乃是古纸,墨也是古墨香,只是这着墨略重了些,落笔显然有了犹豫,想来……并非真迹才是。”戈承仔细端详了面前的画,最后下了结论。
“你猜的没错,这的确是本王一位友人所作,只是本王那位友人早逝,当真是天纵英才。”定安王爷叹息,为自己那逝去的友人感叹,他本就喜欢丹青墨宝,那在丹青有造诣的友人逝去,岂能让他不可惜。
“不知恩师口中的友人,是哪位大人?”戈承略微低头,问道。
定安王爷怔了一怔,有些犹豫,道:“便是说了你也不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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