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馆的老鸨叹了口气,心说这南馆里的男娃娃衣裳当然不能好到哪里去,毕竟都是赔钱的嘴儿,又做不来什么活计,能有件衣裳遮体就不错了,哪能有什么好衣裳,结果为这事情,那位还发了通脾气,她是好说歹说,又拿了自己侄儿还未穿过的新衣裳给取来,这才勉强给那位大人消了气。
“真不知道那女娃娃是什么人,那么大的派头,能让里面的那位大人这般小心。”南馆老鸨叹了口气,道:“丁儿大的女娃娃逛南馆,说起来也算是桩奇事儿,只是这等荒唐的事儿,咱们也是见的多去了,也就没什么可说的,再者既然是里面的那位大人,也没啥可奇怪的,只是有些奇怪那女娃娃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谁又知道呢,没准是那位大人想跟后头那几位爷似地,晚点新鲜的,弄点小的打牙祭。”青楼老鸨笑的意味深长,南馆老鸨却摇了摇头。
“本来我也这么想,现在仔细想想,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南馆老鸨摇了摇头,刚开始她心里憋了慌,也是这般想,面上赔笑,心底吐弃,可是后来仔瞧瞧,又不是那么回事,纵她也谈得上八面玲珑,却也怎么都想不那娃娃会是那位大人的个什么人。
这也不能怪她,这爹将女儿往妓院带已经荒唐,还将女儿往倌馆带,这是毁名节的事儿,她心里寻思不可能,却偏就让那位给做下了。
秦楼的老鸨见好姐妹皱眉烦恼,便这般出口说道:“依着我来瞧,咱们姐俩也别在这费神了,得赶紧的下去瞧瞧,别让咱们手底下那些个小东西们偷懒儿,不然旁边的那几个老东西一准把咱们的客人都抢了去。”
说完便连扯那南馆老鸨一同下楼去。
“对,这才是咱们当做的事儿。”那南馆老鸨心说也是,便随她同下楼去。
边下楼·那秦楼的老鸨还边说着话儿,道:“今个这女娃娃进南馆的事情,让我想起前阵子有个女人,硬是要闯我们秦楼·哎呦,那泼辣的,跟个大虫似地,亏她还是个什么……什么什么姑娘的,听说蛮有名声的,结果呢,你猜她现在怎么样了?”
“哎·怎么了?”南馆老鸨显然也是记得那个女人,便好奇的问道。
“她啊······”秦楼老鸨趴在南馆老鸨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那南馆老鸨瞪大了眼睛。
“这可不能胡说,那可是……”南馆老鸨指了指屋顶,续道:“让人听见了,还不给咱们这砸了。”
秦楼老鸨闻言嗤笑一声:“老姐姐啊,你是当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近时不同往日,搁在现在,就她怕比咱们还不如呢。”
“这倒也是。”南馆老鸨这般说着·声音还是压的很低,其谨慎的性子毕露,惹得那秦楼老鸨撇了撇嘴儿。
“老姐姐当真是谨慎的紧,难道还不信任妹妹的眼睛,那人翻不得身的。”
秦楼老鸨说起这话时,有些皮笑肉不笑,南馆老鸨连忙出口解释,自己只是性格使然,非是不信任。
随后南馆老鸨又问了几句,那秦楼老鸨说自己为亲眼所见·虽然说名字是换了,那人也极力掩饰过去,但声音和相貌是不会改变的,她可以确定就是那人。
南馆老鸨闻言唏嘘,只说这世事无常,然后便没再说什么·秦楼老鸨也没再继续说,跟着也下了楼,毕竟那些个事儿在饭后消遣还可,此时还当是银子亲人。
再说小舟这边,正嘴角抽搐的坐在凉亭里,看着桌子对面左右拥抱的姬廉。
姬廉身边的那些个小倌一个个打扮妖娆,且都尚且幼齿,瞧着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可能是衣着打扮的缘故,不去仔细打量,许是以为是群丫头。
小舟垂了眼皮,这些看着殷勤的小倌们,眼睛都是各种苦涩,想来也是心中不愿,奈何沦落至此,只得强颜欢笑。
小倌比妓子来的还要惨,在外被人骂的怕是更为难堪,然,小舟看着那躲在最后的小倌,稚嫩的模样似乎也就个七八岁,他想挤进去,却又被挤开,一脸的委屈,似乎还不知道,抢进去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几名年纪大些小倌死死的扒在姬廉的身上,显然是早已认了自己的命,巴着这俊俏的大爷能将自己带回府上,也好过在这里。
可惜,小舟有些怜悯的看着两名暗暗争风吃醋的小倌,姬廉怎么可能因为这一时的逢场,将人带到自己的府上。
腹语:人都有自己的习惯秉性,这二人根本瞧不姬廉很享受他们二人为其争风吃醋,甚至当场笑话来看,这种,就好像是看杂耍一般,不是想要嘲笑,只是单纯的地位悬殊,子非鱼,所以不知鱼之乐。
虽然姬廉此时瞧上去似乎很喜欢他们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没将他们放入眼中,也不难解释。
虽然这样,但小舟很也很清楚,姬廉其实并不是坏人,甚至本性善良。
然,他是太师的小儿子,皇帝一意纵容的小舅子,在当今朝野可以说呼风唤雨的角色,这样的一个人,怕没有这份慈悲之心,若真有,今日也怕没机会坐在这里。
也可以说,姬廉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根本瞧不得这群卑微活着的小倌,对他来说,蝼蚁尚且值得他怜惜,而人却不行。
他高兴便与这些妓子小倌玩阄,不高兴,杀了他们也不需要理由,甚至这大元朝没人会来追究于他。
所以,看上去很温柔的姬廉,其实内心很冰冷,她当初初识姬廉时,姬廉并未对她上心之时,也根本将她视为蝼蚁。
因为被戈承设计,被迫收她为女,其实心中是怒了的,只是他忌讳戈承,不愿让戈承知道他不愿收下她,才一直忍着。
在后来他明里是在帮她,却在明明可以夺走她,带回府中养育,甚至可以找出一百个借口,让那史清名放手,他却还是送她入了史家,而且还在史家彰显二人之间关系,表示完与自己是亲近的之后,随即便甩袖走人,留下她史家如履薄冰。
那时候的她一边要担心被人察觉姬廉对自己并不上心,一边还要小心的躲闪,不让人因为误以为姬廉对自己上心,而施计陷害欺辱自己。
幸而自己最终还是触动了他的心扉,让他当真待自己为女,然这却也是她一步步走下来的,详装不懂,详装不知,不问往日,只卜以后,纠结过去,只是徒增伤尔。
姬廉看似在寻欢作乐,其实眼中只瞧见小舟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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