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了,你比我们幸福多了,你就知足吧。在我们眼里,你是痛并快乐着,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你就别叫屈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有你的苦,我有我的酸,咱们谁也无法体会彼此的痛处!”
“要我说,你是自寻烦恼。你跟我比起来,你太幸福了。你知道吗?我经常琢磨,是
不是我上辈子做什么孽了,不然,上天为什么要用断子绝孙的办法来惩罚我?”
“什么惩罚不惩罚的,别天天把这些话挂在嘴边,不吉利!我知道,没孩子已经成了你的一块心病了,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有孩子不孝敬还不如没有呢!”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儿孙满堂,当然不会理解我的心情。”张康喟叹道:“没事的时候,我总爱幻想自己儿孙满堂的场景,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泪流满面,感觉特别绝望。也许是老了,我觉得自己内心很脆弱,像个老小孩……”停顿一下,他接着说:“生活很残酷,时间也无情,随着年龄一天天增长,死亡就一天天接近,我心里的恐惧就一点点堆积!张福,你说,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死了又要到哪里去?等我老得连自己都无法自理了,老得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我该依靠谁……我突然特别害怕自己再老下去,特别害怕死亡!”
“人有时候就特别奇怪,突然会惧怕死亡,但是人终究是要面对死亡的,不管你曾经贫穷还是富裕,死亡一样会如期而至,在死亡面前没有贵贱之分,你不要想太多,想也没用,一切随遇而安吧!”
“我都这个年龄了,马上就要入土了,不想行吗?”
“哥,你好像话里有话。”
张康答非所问:“张福,我平时对你怎么样?”
“你对我挺好的。”张福有点迷惑不解:“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无缘无故的我不会问,要问一定有事。”
“什么事?”
张康低声下气地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帮什么忙?”张福仗义地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这件事我憋了好多年了,始终没敢告诉你,现在屎憋屁股门不说不行了……”
“别铺垫了,‘脱裤子放屁——啰嗦’!”张福打断张康的话,催促道:“有事直说,咱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张康这才大着胆子说:“我想让你跟叶菊香说说,让她把张超过继给我。”
张福深感意外,他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回绝:“哥,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如果换成其他事咱兄弟俩还好商量。”
“我知道你为难,这事搁在谁身上都接受不了,我理解。”张康紧锁眉头:“我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如果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不会出此下策。张超是个仁义的孩子,我也不愿意拖累他,可是,我一想到自己将来无人养老送终,心里就刀割一样疼。”
张福很纠结,他既心疼哥哥,又想袒护张超,一时间,脑子里乱得很。
张康不放弃,他继续恳求:“张福,我求你了,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帮我一次,行吗?”
“哥,不是我不想帮你,我实在是张不开这个口,张超是我孙子,我不能伤孩子的心。”
“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可我实在是迫不得已,但凡有一点办法我都不会这么做。”张康落泪了。
张福心一软,出主意说:“哥,要不这样吧,明天你亲自去家里找叶菊香谈,只要她同意,我就没意见。”
“我贸然去说不太合适吧?这样太唐突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只管去试试。”
“你不能帮我吗?”
“这件事我不能插手,叶菊香的脾气你知道,我去找她谈,恐怕不等我开口她就把我轰出去了,事情保准谈不成。”
“对呀。你跟叶菊香历来不和,你一说话她就跟你翻脸,那事情一准泡汤,要是这样还不如我去。”
“你去就对了,最起码显得你有诚意。”
“我去的话就不用等到明天了,我现在就去。”
“你今天不能去。”
“为什么?”
“叶菊香今天跟张超分家,两个人闹得挺不愉快的,她正在气头上,你现在去找她等于往枪口上撞。”
“那我还是明天去吧,别事情没办成再引火烧身。”
两个人商量妥当后,张福提着面粉回家了,他没有跟张超提起“过继”的事情。
第二天,张康果真来了,他直奔堂屋找叶菊香,两个人一见面,叶菊香嘴不饶人地说:“大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张康故作轻松地说:“你还真说对了,我今天来确实有事求你。”
叶菊香示意张康坐下,自嘲地说:“别开玩笑了,我就是一家庭妇女,没什么能耐,您求我什么呀?”
“没开玩笑,我的的确确有事求你。”
“这么严肃,什么事啊?”
“我想跟你说说张超。”
“他有什么好说的?”
“我是个直性人,不会花言巧语,有话我就直说了。”张康直奔主题:“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跟你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我张超过继给我?”
叶菊香面带愠色:“你觉得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
“我明白告诉你,天上不会掉馅饼,我劝你早点打消这个念头。”
“其实我早料到会是这种结果,所以来的时候就没抱太大希望。”张康彻底死心了,他极其平静地说:“你说的对,天上不会掉馅饼,你辛辛苦苦地把孩子拉扯大,到头来让他给我养老送终,换谁都不乐意,我能理解。”他无功而返。
事情不了了之。
一个月后,孩子满月了,张超骑自行车带着李娜娘俩去辉县串亲戚。路上,他问李娜:“你准备在辉县住几天?”
李娜不过大脑,顺口说:“自从咱们结婚我就没回过娘家,这次坐月子我想多住几天。”
“时间再长也得有个期限,到底住几天?”
李娜笑说:“十天吧。”
张超忧虑地问:“你不怕人家烦你?”
“有什么好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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