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事件之后,越晨与宣景皓之间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隔阂。两人亦是相见不语。
从此,越晨学会了冷漠,一向习惯安静的他,渐渐地只会呼吸。然而,宣景皓亦如往日一般,与宰相继续进行着那个不为人知的计划。
五年,对宣景皓而言那五年过得就像一辈子一般的漫长,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习惯了在每天夜里提着灯笼来到越晨的房外,安静的听着越晨安静的呼吸声。
有时,他也会推门而入,吹灭灯笼,抱着越晨安静的入睡。面对这些,越晨从未反抗过。在他心里,宣景皓是他的一切,只是他不明白,为何爱一个人要选择沉默,为何爱一个人不能光明正大。
宣景皓肆意的舔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安静的不发出一丝呻吟之声。
直到宣景皓厌烦了,他厌烦了越晨的冷漠,从此,他不在每天都提着灯笼偷偷的去看他,也不再肆意的推开他的房门,肆意的抱着他入睡。
直到前年冬天,那一年,他为了自己能够忘了越晨,将越晨调去了城门守城。从此,两人半年不见一次。
宣景皓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泛滥。在这个京城里,他的男人无数,他的女人也无数。在花楼里,他成了常客。
每个夜里,越晨总会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安静的俯视着这一切。偶尔,他也会发现一个黑衣人掠过天空,从黑衣底下抽出雪亮的弯刀。悄悄的紧随宣景皓身后,在人少的小巷里,那黑衣人举着弯刀想要从宣景皓的身后将他杀死。然而,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越晨只是动了动手指,一道无形的带毒银针划破夜空,狠狠的钉在那黑衣人的后脑骨中。
那隐藏在黑发下的肌肤里刺入了一根带毒的银针。而这种杀手的命本就是廉价的,所以也很少有人会去调查他们的死因。
在暗中杀宣景皓的人越来越多,死的人也越来越多。直到那些想要杀宣景皓的人胆怯了,害怕了,收手了。
越晨一如往日般站在城楼上,身着一袭黑衣,宛若那杀手一般的冷静、孤独。
“王爷……”今日的月比往日要圆一些。“你最终还是亲手杀了你父亲……”
越晨望着圆月发出一声凄凉的叹息,白日里,他与他在御花园中的放肆,他还记得。那带着无尽刺激与爱的感觉,他还留念。那紧握着佩刀的手不自觉的松开。刀落于地面,手不自觉的探进底裤,又略带紧张的收了回来,他的面上浮现惊恐之色。又慌慌张张的拾起坠落于地上的佩刀。
一起值班的侍卫走了过来,对上越晨煞白的脸色,那侍卫紧张的上前打着招呼关心般的问道:“越统领,可是身体不适,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会儿,这里有弟兄们守着。”
越晨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皇帝陛下忽然驾崩,有些……”越晨没有将话说完。只因他不知道要如何说。难道他要说:皇帝驾崩,新君继位,他心有不甘。难道他要说,皇帝战死沙场有些奇怪是宣王爷下的手……
越晨虽平日冷漠,但对侍卫弟兄也不苛刻。能给的他总会给,能帮的他也总会帮。所以,弟兄们对他亦是又敬又怕。
“额”那侍卫忽悠似的应着。离开之际,又回头看了看有些异样的越晨。毕竟他们都是害怕越晨的,哪怕越晨从不轻易处罚任何人,但他的冷漠已经足够让人胆怯了。
他只觉得心里空空的,闭眼,全是宣景皓的模样,忽然间,他竟然有了一种害怕的感觉。至于害怕什么。他不知道。
美丽的手指触碰至腰间,他不知道他要在自己的腰上寻找些什么。绕了一圈,取下了那个长期挂在身上的酒壶。拧开盖子,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越晨皱着眉头,对月举杯。“皎月伴我三年久,喜怒欢乐一壶酒……皇帝死,他必定为皇……”
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只听到远远的宫殿里传来了哭声。那哭声宛若垂死之兽哀吼的声音一般,凄凉、凄惨,绝望,还有不甘。
今夜的酒好像比往日要烈许多,他只喝了半壶不到就开始依靠着城墙说起了胡话。
“景皓……景皓……”他的口中喃喃的念叨着这个名字,懦弱的握着酒壶,躲避开了月光的照耀,一个人在黑暗的没有任何光下的角落里坐着,留下两行清泪相伴。
“景皓……你说过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可你失信了……”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在酒后的他,清晰的大脑宛若糊上了浆糊一般,模模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觉得一股熟悉而又触不可及的温度覆盖上了脖子,曾经,无数个夜里,他都是安静的躺在那个叫做宣景皓的男人的身下体会着那种温度。只是他的心里对他有恨有怨,他任由自己被他柔腻,忍受着欲望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直到那个人无奈的,厌倦的,难受的离开。
“是你忘了……还是你骗我……”越晨边问着,边伸手去拿那坠落与一旁的酒壶,他还想在最后一次喝一口。
只是,他的手没有摸到酒壶,反而摸到了一个人的衣。越晨慵懒的睁开眼,只见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深入瞳孔深处,他没有想到他会来。
宣景皓昂头灌了一大口酒,道:“我没忘,也没有骗你。”
越晨不言,宣景皓俯身捧起他的脸,柔声柔:“我不知道这几年你会过的如此难受,更不知道原来你爱我与我爱你是一样的深,曾经,我一直以为你对我的顺从仅仅只是因为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哈哈……”越晨的嘴里发出了那比哭声还要凄苍的笑声。随后,他那抹了浆糊的脑子又恢复了清晰,道“王爷是将来的王,臣愿终生为臣,替王爷效命……”
“还嘴硬?……”宣景皓暧昧的捏了捏越晨的鼻子,俯身吻上越晨的唇。越晨没有反抗。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宣景皓又调戏般的道:“看来是你还是喜欢在御花园里做……”
“你……”越晨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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