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
“十年。”
“从十五岁就跟在他身边啊!”后面还有一句闷在肚子里的感慨,——时间这么久,也算是日久生情了吧!
还想再问点感兴趣的事情,轿辇却已经来至“玉宇台”。
下了轿辇之后,边允走在前面带路,将她引至已经准备好祭天的队伍里去。那里有一个空位,是专门留给她的。
当她站到那里的时候,随意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人。左边是一个衣着天蓝色淡雅服饰的女人,看年纪应该比她大个几岁,相貌倒是挺美的,身材也还不错。可在看到她的眼睛时,冉筱幻大夏天里打了个激灵。
这个女人的目光炯炯,却含着一丝寒意,与她对视之际,会令人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被她扫描了一遍似的。
心里猜测着,能够来参见祭天仪式,而且还站在官员的行列里,自然不可能是官员的妻妾,必定是冷驭沙的妃子无疑。她知道他另外还有两个妃子,水妃她见过,这个自然就是灵妃了。只是这灵妃看起来美则美矣,却没水妃那般没心眼,心说:以后要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待扭过头正视前方的时候,就感觉到右边脸颊热得厉害。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自然是恨她入骨的水妃。
水妃今天的服饰应该是斟酌过后的结果,样式中规中矩,并无一丝一毫的暴露,连颜色也是清淡的翠绿色。只是,她仍旧记得冉筱幻揭发“公狗绿大帝”的事情,心情却并不清淡,投过来的目光是杀气腾腾的。
这份杀气不仅笼罩在了冉筱幻的周围,还波及到了她左侧的灵妃。灵妃看到水妃的眼神之后,绯红色的嘴唇上扬起淡淡笑意,脸色却丝毫没有变暖。
冉筱幻眨了眨长睫毛,对水妃点头致意,装作已经忘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转而专心致志地望着前方。
这时候,祭天仪式正式开始。
众人在礼官的吆喝声中纷纷下跪,每个人都把头低低地垂下,以示虔诚。
接着便是冗长的祭辞。
百无聊赖之中,冉筱幻抬头看到左前方跪着一个少年,背影十分眼熟。抻着脖子却只看到他的侧脸,仔细回想一番,此人应该就是与她有过数面之缘的太子冷凡阳。
太子今天穿着一件赭红色的袍子,发髻梳得一丝不苟。许是余光也瞟到了她,微微侧头,嘴角向上翘起,权当是跟她打了个招呼。
冉筱幻跪回到原来的姿势,在渐渐升腾的高温下开始昏昏欲睡,有两次都睡了过去,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每一次都引来水妃窃窃的笑,若不是在这样的场合,相信她一定会爆笑的。
又跪了一会,见仪式一直拖沓着,似乎只开了个头的样子,冉筱幻便想到了偷溜。
她直了直身子,偷眼瞄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但见所有人都垂首跪着,包括祭台上身着大红帝服的冷驭沙和念祭辞的礼官。
她便大胆地四处张望,待寻到一个出口之后,便向后蹭着双膝,一点点离开所在的行列。好在她的左侧只有三个人,距离都在两米之遥,而且都没有抬头的意思。
她缓缓站起,猫着腰、踮着脚,绕过了这三个人,来到“跪阵”的边缘,闪身绕到了一个石头雕刻的吉兽身后。又在那里驻足片刻,确定无人发觉她离开,这才窜到了临近的一条小巷子里。及至这里,便彻底摆脱了那个祭祀场面,不禁长舒一口气。
小巷子狭窄逼仄,两侧是高高的建筑,炎炎的阳光被遮蔽住,身处其中,感觉十分阴凉。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石板路,上面好多地方因了常年接受不到阳光照射而布满了青苔。
“玉宇台”原本就是帝宫的偏僻所在,这条狭长的巷子里也就更无人影。她走了一段之后,蓦地产生了惧意,脑子里风驰电掣地闪现出未来世界那些恐怖电影的惊悚桥段,诸如女人在巷子里被无端杀害后又奸尸的可怕场景。
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便快了起来。
偏偏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听落地的力道,绝非女子。不仅是男人,而且还可能是个孔武有力的男人。
她不敢回头,只有疾步向前,盼望着这条巷子能够短点,再短一点。
须知,所有人都跪在祭台那里祭天呢,别说不会有人及时发现这里的惨剧,就算她此刻大声疾呼,也未必能够喊来救兵,为今之计,只有自救。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只疾行了几米远,就一脚踏在了一处青苔上,一个滑行过后,身子便重重地坠了下去。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心说:摔吧!摔死总比奸死强!
可就在身体即将落地的那一刻,一双强壮的手臂将她紧紧拥住。
睁开眼,竟看到了太子凡阳那双诚挚的眸子。
“怎么是你?”她扭头看了一眼后方,长长的巷子里并无他人。
太子凡阳点点头,“祭辞太冗长,所以出来透透气。”
她这才发觉此刻的姿势实在太销魂,简直就是某国标舞中的结束动作,若是她能够将一条腿抬起,而他及时握住她的脚踝,那就更完美了!
好狗血!她在心里嘟囔着,从他的怀抱里挣了出来。
“你打算去哪儿?”他的脸颊竟然飘出了一抹红晕,大概是为了掩饰尴尬,随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她摇摇头,“不过说真的,刚刚好怕的!好在是你,若是换做别人,我宁可被摔死。”
他羞涩地笑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巷子里的氛围一瞬间温暖了起来,暖得有些异样。
“你要去哪儿?”她挥着手,仿佛想把温暖的空气扇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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