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驭沙冲进自己的房间,举目望去,看见她就躺在花梨木榻上。
因为着急进屋,房门几乎被踢碎,声响巨大,惊得整个无欢殿的宫人都来至院子里。然,却独独没有将当事人惊醒。
她身着一套白色的睡衣,像一个无暇的脱尘仙子一般,静静地躺在那里,跟睡着并无二致。然而,走到榻边,就会发现她不仅衣服洁白,就连脸颊和颈上、手上的肌肤也白得吓人。
他坐到榻边,将她抱在怀里,掀开衣襟看了看里面的皮肤,竟跟脸颊和手臂上一样惨白。他见过这样的肤色,那是在沙场上流尽鲜血的士兵所惯有的颜色。遂心中一惊,想到她之前滑胎时的可怕情境,赶忙掀开薄毯,往她的下身看了一眼。
事实是一切安好。不仅那里无碍,她的整个身体也并无一丝一毫的损伤,床榻上更是没有血迹汊。
“边允,去喊御医来,要把三个御医都叫来!”他对站在门外候命的边允吼道。
因为连夜取消了封妃庆典,无欢殿便从云霄落入了深渊,没有他的吩咐,就算是有人危在旦夕,御医也不敢随便前来诊疗。
少顷,边允便带着御医院的所有御医赶了来朕。
“挨个给她仔细把脉,然后分别将诊脉结果写在一张纸上交给我。”冷驭沙将冉筱幻放在花梨木床上躺好,自己盘腿坐在旁边的榻上。
御医们排好队,鱼贯而行,为冉筱幻把脉。一个结束了之后,去桌子前写出自己的判断,第二个接着诊脉,以此类推。
终于,三人将写好的脉案都呈递给了大帝,然后毕恭毕敬地弓着身子列队立在一旁,等候问询。
冷驭沙挨个看过脉案之后,顿时气得暴跳如雷。
“这是什么意思?一个说是心火旺盛导致的晕厥;一个说是体内虚寒以至身体乏力;一个说是产后虚火不胜进补。你们都有学过医术吗?缘何连写个脉案都是花样百出的!”利剑一般的目光掠过御医们。
三人的腿被瞟得颤抖不已,接着,“扑通”“扑通”陆续跪下。
“大帝,请恕老夫无能,无法确诊姑娘的病情……”
“大帝,卑职不是没有学过医术,实在是姑娘的病太过怪异……”
“大帝,或许,姑娘不是生病,而是中了邪?”
最后一个人的话提醒了他,或许她真的不是生病,而是别的缘故。
被她强上的那一天,她不就因为蛊毒发作而疼晕了吗?难保这次不是蛊毒发作。御医们虽然写出了三个不同的脉案,但并不代表他们都庸医,相反的,他们可是三城最有能力的大夫,是杏林里的佼佼者。就算他们其中一个会诊错,也不可能另外两个都跟着错啊!这一切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小东西的病根实在是古怪的很。
“你们可否查出她有无中毒的迹象?”目光又在御医们身上扫过。
三个御医几乎异口同声地否定,“没有中毒。”
资格最老的首席御医继续解释,“姑娘虽然全身惨白没有知觉,脉象却十分沉稳平和,绝非受了毒药的侵害。中毒的脉象紊乱急促,跟这个截然不同。”
冷驭沙略微沉思,旋即抬头看向三名御医,“三天之内,不管你们用了什么样的办法,都要给我保住她的性命。若是她三天之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偕同一家老小去给她殉葬吧!”
御医们个个拼命叩首,“大帝饶命……大帝饶命……”
“若是想要活命,就给我保她三天无虞!只要三天,你们给我记住了!”语毕,下了榻,拉着边允出了门。
“大帝,冉姑娘现在这般无助,您这是要去哪儿?”边允不解地追问。
“什么也别问,只管跟着我。”松开了边允的手臂,径自走在头里,气势汹汹地疾行如风。
边允不敢再问,跟在他身后,疾步向前。
出了无欢殿,直奔宫门口。
“边允,去把我的‘霹雳’牵来,顺便再带上两名精干的随从,骑上快马,随我一起出城。”走了一半路程的时候,冷驭沙吩咐道。
边允赶忙按着吩咐照做。
半个时辰后,四匹快马飞奔出了圣水城。
这个时候,冉筱幻仍在昏迷中,周遭围着三个御医和整个无欢殿的宫人们。
小果儿哭丧着脸,耷拉着脑袋立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姐,嘴里碎碎念着有的没的。稍后,大概是觉得这般念叨不虔诚,便确定方位,面朝东方跪了下来,口中像模像样地念念有词,屋子里却没有人能够听得懂。
大家都知道她们是来自于巴土城,权当这是外域的祈福礼,虽有些接受不了,但还是尊重了她的言行。
从大帝对冉筱幻的态度上看,这个有名无实的姑娘注定还要得宠,众人便再也不敢怠慢,心知她的安危影响着一众人的荣辱,若是她不得好,大家估计都要受损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身为仆人的小果儿便跟着提升了地位。
三个御医聚在一处,几番研究,最后得出了一个比较切实的结果,——冉筱幻虽然处在濒死的状态,但却不会马上咽气,估计就算是不做任何急救,至少也能拖个三五日。
这个结果无疑是个定心丸,令御医们心里安慰许多。最后,他们合力开了几个方子,无非都是固本培元的补方,力求在大帝责令的期限内让她的气色看起来不至于太惨不忍睹。
摇曳的烛光下,冉筱幻的小脸看起来跟一张白纸没什么两样。此刻在无欢殿里,所有人都在胡乱忙碌着,除了小果儿之外,没有人是真心担心她的安危。可小果儿已经吓得丢了魂魄,只知道傻傻地祈福。若是小果儿仔细打量她的相貌,就会发觉她不仅肌肤泛白,就连头发都开始花白。白肤白发的美丽女子,宛若一个没有生命的白色精灵一般。
第二天晚上,巴土城的城门口出现了四个神色憔悴的男人。
“干什么的?”守门的侍卫虽然粗鄙,却感受到了这四个人的不同寻常,便拦住了为首的独臂男人。
“让王垣成出来见我。”冷驭沙面无表情地说道。时间有限,没有必要在一些繁文缛节上大做文章,更何况,那个老匹夫也不配他客气对待。
除了他身后的三个随从,在场的人都没有听出这句话里隐含的愤怒。
“你!”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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