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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甄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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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只影无处话凄凉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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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冲着你素日的忠心,一杯雨前龙井也不值什么。本宫器重你,不仅是你医术高明,重要的是你比温实初懂得谋算,懂得如何管着整个太医院的嘴。”我话锋一转,微藏凛冽之意,“只是本宫深叹自己不如皇后罢了,昔年她为贵妃时能掌得住整个太医院的嘴不让泄露纯元皇后之事,本宫却由得一个姓邵的兴风作浪,可是本宫是不如皇后多了。也不知是本宫对用医之道不如皇后还是用人之道远远不如?”

    卫临稍稍平缓的气息一下又急促起來,险险打翻手中斗彩茶盏,他沉吟片刻,面色肃然,“并非娘娘不如皇后,而是当年皇上因摄政王之事不信太医院诸人,只信朱氏与纯元皇后姐妹情深,朱氏才能压制太医院攸攸之口。现在皇上有意培植自己的亲信,邵太医闻风而动,是微臣沒有及时留意。微臣保证以后再不会有邵太医之事。”

    我微微颔首,“但愿你的承诺有用,否则死的不只是本宫,你也是。”

    卫临躬身道:“微臣虽然不才,却也知道尽忠职守,娘娘放心,微臣已经留意过,皇上只是命邵太医查证三殿下之事,并未察觉其他。”

    我淡然一笑,看着静伏在胭红花汁中的纤白双手似尽染鲜血一般,“若是发觉其他,你以为本宫和你还能活到此刻么?只是皇上既然已经疑心,那么……那副药应当是最后几副了吧?”

    卫临神色一凛,“一切由得娘娘,娘娘要皇上多调理几日也可,只饮一副也可。”

    我望着窗外深沉夜色,重重叠叠的宫墙将人困得似在深井中一般,我以手支颐,不觉微露疲态,轻叹一声,“夜长梦又多,本宫要先安歇了。”

    卫临微微一笑,俯首道:“微臣先告退了。”

    我见他离去,坐在妆台前任由花宜带着侍女们伏侍我卸了晚妆,只由心事起伏。

    见花宜为我拆了发髻梳理,不由向槿汐道:“今日有件事做得矫情,自己想想也要好笑了。”

    槿汐微笑道:“什么?”

    花宜蘸了桃花水慢慢梳理我的委地长发。铜镜中我的发丝柔顺垂着,闪烁着一点莹润的光泽。我轻轻道:“今天皇上说起我从前爱散着头发的往事,又感慨我如今打扮得华贵,满头金珠。我竟当着皇上的面把发饰一一摘了,见康嫔的时候都散着头发。”我似是唏嘘,“可笑的是,皇上说的是往事,我心里头想起來的,却是别的事。两人同是感慨往事,却各有往事。”

    槿汐默然片刻,道:“随他去吧。”

    我心中一阵酸楚,低低道:“我也晓得是白想。只是,想一想也好,就当做了个美梦罢了。”

    槿汐见我伤感,开口道:“娘娘嘱咐奴婢查汪贵人的事,奴婢现下已经查明了。”

    我倒也不诧异,槿汐在这宫里快活成了人精,要查什么底细自然是不费事的。于是只淡淡说:“这么快?”

    槿汐从从容容道:“是。”一一把來历说得清楚:“贵人汪氏,羊城知府嫡女。乾元二十九年四月入侍,初为选侍,进娘子、美人,二十八年春进贵人。向來在几位新人中也算是得皇上恩宠的。册贵人一月后,皇上渐渐将心思转在新进的大小刘娘子诸人,已有几月未曾得幸了。”

    “那么她的身孕……”

    “从前得宠时,汪贵人便日日服食可以帮助怀孕的药物,只盼能生下一位皇子來终身有靠。如今沒了恩宠,皇上又病了,自然十分焦急,于是就出了这个计策,蓄意攀登高位。她家中又阔,又肯撒开手使钱,眼下几月的门禁又不似从前那般严谨,于是买了外头的男人装在运水的车子里混进來,如此有了身孕。”

    我连连冷笑:“康嫔也糊涂,一个宫里住着,竟神不知鬼不觉,真是笑话。”我又问:“万春宫的主位是谁?”

    “是韵贵嫔。”

    我想起旧事,又兼着韵贵嫔今晚在显阳殿前当众顶撞于我。于是道:“果然是个外强中干的东西。当着我的面就在显阳殿前逞强,回了宫里却什么都被蒙在鼓里。”

    槿汐道:“正是。”又道:“汪贵人的事人证物证俱在,娘娘打算如何处置?”

    “可怜了她那一心攀高爬低的心。”我道:“那就怪不得我了。本來若是和孙才人一样苦衷,我便当再帮一个瑛贵嫔,可是蓄意争宠且到了要借种的地步,我就断断容不得了。”

    “汪贵人、康嫔、韵贵嫔……”我慢慢抚摸着下巴沉吟着,“一个一个处置倒也不方便,眼下事本就多,就更显得扎眼了。且汪贵人的事也不宜张扬。”我眼中精光一轮,微笑道:“封宫吧。”

    槿汐微微凝神,好看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來,“封宫的法子只在先帝隆庆帝时用过一次。当时为迎舒贵妃入宫一事,承光宫祝修仪率一宫宫嫔带头跪在仪元殿前哭谏,先帝勃然大怒,下旨封宫。直到舒贵妃的清河王满五岁那年才放出來。那几年,封了的承光宫简直如冷宫一般凄凉,只是宫中诸人名位还在而已。目下皇上病重的原因自康嫔而起,韵贵嫔身为主位也难逃干系,倒也抵得过了。”

    “话说回來”,我微微含笑道:“自这两年新人不断进宫,我特意不在门户上特别留心,为的就是好生出些事端來闹一闹他的心。不想这些进宫的新人一个比一个会闹腾,我只漏了一个口子,她们却个个各显神通起來。”

    槿汐沉默片刻:“皇上多年來耽于枕席,身子本就虚了。这些年多少新贵人围在身边,还强用虎狼之药,再生出这些事來,实实是禁不住的。如今可就应验了。”

    镜中,我的神色冷寂了片刻,“他怎能算到我会这样待他。人人都只道我贤德……”

    槿汐截口下去,恭顺地接过一把热毛巾为我敷脸,“娘娘的确是贤良淑德,为皇上广开子嗣之门,才多选淑女充裕后宫。”

    讽刺的笑意慢慢延上我的眼角,似细细的一道裂纹,凛冽而锐利,“只可惜……皇上早就不能生育了。”

    我缓缓道:“我在门户上宽松本是为了方便孙才人之事,沒曾想倒被汪贵人也沾上了便宜。”

    槿汐道:“汪贵人的性子本來就是有便宜就占,深恨不能拔尖的。也是咱们疏忽了。”

    我取下脸上的毛巾,随手撂进银盆里,又换了一块干净的换上。整张脸闷在滚热的毛巾里,声音也是闷闷的像沉坠的雷声,“我这些日子的确是精神不济,看顾着前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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