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上门,然后,我听见了一阵落锁的声音。
我的心,随着这声音,一起坠入地狱。
我不住的捶打着地面,我无助的哭泣。
我的阳阳……我的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我该怎么办?!
一闭上眼睛,我就看见我的阳阳,哭泣着蹲在地上,叫着“姐姐”。
阳阳已经快六岁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
他只知道,我是他的姐姐。
可是他不知道,这个没有用的姐姐,就是他那个不负责任的妈妈!
自私、胆小,根本不敢告诉别人与他的关系。
可是如今,我的孩子,他快要死了!
我要怎么办?!
如今的我,被困在这个房间里,连去医院看他一一眼都是奢望!
我的心,一时痛到麻木,手脚也紧张的发汗发凉!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放弃。
一旦我放弃了,我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我的孩子了!
想到阳阳,我挣扎着站了起来。
环视四周,视线定格在没有关严的窗户上。
风很大,窗帘翻飞。
我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如果从这里跳下去……
——有些冒险,但也不失为是一个办法。
我思忖,这里是二楼,如果跳下去,应该也是死不了的!
我将窗帘拽下来,又把床单床罩统统扯下,连在一起,绑成死结,将一头拴在阳台的栏杆上,将这所谓的“绳子”顺着窗台垂下去。
我曾经在电影中出演过这样的镜头,但是那时安全措施做的很足,身上有钢丝吊着,地面上还有厚厚的气垫。
可是现在,我一点防护都没有。
我站在阳台上,深吸一口气,死死抓住窗帘绑成的“绳子”,闭着眼睛不敢往下面看。
我很紧张,手心全是冷汗,心中一阵阵的发酸发涩,仿佛猫抓般难耐,湿气冲上眼睛,眼角一片湿润。
我在心中不住的鼓励自己:“不会有事的,这充其量只有□米的高度,我又有这“绳子”,不会死人的!”
我背过身子,一寸一寸向外挪动脚步,牙齿紧紧咬着唇。
原来,跳楼果然也是需要勇气的!
然后,我想到了我的阳阳,我的孩子在等着我,我必须离开这里!
心一横,我脚踏空,手微送,顺着床单向下滑。
倏然,不知是哪里绑的不紧,再也承受不住我的重量,床单散开,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一时间,只觉得脑子忽悠一下子,眼前花白一片,我登时喘不上气来,不住的闷咳,气却吐不出来,我大张着嘴,想案板上脱水的鱼儿一般,身子不住痉挛。
当时只有一个思维,难道我这次是真的快死了?!
可是,我还不能死。
我的阳阳还在等着我!
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我的孩子可怎么办?!
过着好半天,我才缓过这口气来。
着地的左肩火辣辣的痛着,我努力挣扎着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仲夏之夜,晚风习习,我拖着伤痛的身子,在漫天星光之下,一步一挪,离开这个我恐惧的地方。
我心急如焚,截住一辆的士,说要到市中心医院。
我一副邋邋遢遢披头散发的惊慌模样,还一边蹒跚着跑一边向后望,仿佛有人追赶一样,司机有些迟疑,却并没有认出我来。
我哭着乞求,我哆哆嗦嗦,语无伦次:“求您快点,我的孩子病重,我没有时间了……”
司机看我许久,皱了皱眉头,看我哭的稀里哗啦,似乎心中不忍,这才答应下来。
我感恩戴德,默默祈祷我的孩子平安,一路上不住的催促司机快点再快点。
“师傅,救命啊……”在我不知第几次的碎碎念后,他终于爆发,不耐烦的冲我嚷:“小姐,按你这种催法,还没有到医院,我们就该叫救护车了!”
我哑口无言,只得闭嘴,默默流泪。
“小姐,你怎么这么急,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他看我一眼,疑惑道。
我不愿理他,此刻我的心里只能想起我的孩子,再也装不下其他。
我只是略略点头。
司机见我不搭理,倒也识趣,叹了口气,将车里音乐调成舒缓的贝多芬乐曲,试图缓解我焦躁的心情。
我们就这样沉默了一路,等到了目的地,我才反应过来,我根本就没有钱!
我尴尬的下车,司机正诧异的看着我,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我裹紧衣服,嗫嚅的告诉他:“师傅,我没带钱,我要去看我的孩子,您到……”我忽然卡住,我不知道该让他到哪里要钱,我现在没有家,我根本无处可去,只得说,“您去兴华城三期找林婧林小姐要钱吧!”
我没有办法,只得退给林婧。
未等司机反应,我转身跑进了医院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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