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大江南北两侧,骄阳似火,像跟人玩命一般,疯狂炙烤大地,秋天显得十分遥远。其实,每年自六月开始,大江侧畔之上空便弥漫起一股湿漉漉的霉气,到了九月中旬亦是如此。
龙头市依山而建,一条大江穿城而过,北岸是老城区,南岸为新城区。老城区东侧有一条支流自北缓缓而来,汇入大江。因为有江,所以沿江地带逶迤修成一条滨江路。滨江路内侧是机动车道,外侧是绿树红花成片的人行道及以休闲为主题的公园。
在大江和支流交汇的嘴巴上,滨临滨江路有一座高高耸立的宏伟建筑,墙外悬挂一个硕大显眼的国徽,大门平台前方是几十级台阶,向下一直延伸到滨江路上。这座建筑物正是龙头市著名的中级人民法院。从法院大门平台遥遥望去,滨江路人行道上,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流就像是雨季来临时树下蠕动的蚂蚁。
这天中午十一点刚过,一辆旧款宾利慕尚轿车安安静静卧在法院大门正前方的滨江路上。车头旁倚靠着一个高大壮实的年轻男人,上身着一件长下摆的红色短袖衫,下身穿一条熠熠发光的浅灰色西裤。因为面朝大江,所以看不清他的面容,也就判断不出他的年龄。此刻,他手里的烟蒂眼看就要烫着手指,可他却依然津津有味注视着江面上缓缓驶过的那艘货轮。宾利车旁的马路牙子上,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此刻正埋头看着手中的漫画,嘴里却一个劲儿“吃吃”傻笑。
“曹叔,你都多大年纪了,还看这种小儿科?”年轻人的手突然哆嗦了一下,显然是被烟蒂烫了。他猛地扔掉烟蒂,却没有回头,眼睛依然出神地看着货轮划过后的江面,一道白色的水带子翻滚着,扑腾着,然后又慢慢合拢,水面便恢复了平静。
“二少爷,你晓得我这个人没喝几天墨水,只看得懂这个。再说了,反正现在也没事干,看看漫画,打发打发时间。”曹叔仰起头,满脸讨好的媚笑,看着二少爷强壮的背影。
“没事干?曹叔,告诉你,要是错过了大少爷,小心你的狗头!”年轻人恶狠狠道,紧接着又是一阵轻笑,“大少爷的脾气,总他妈稀奇古怪,独来独往,你又不是不知道?”
曹叔收了漫画,慢慢站了起来,啪啪啪,习惯性掸了掸裤子,又在屁股上擦擦手心手背,其实滨江路堪称一层不染,根本没有灰尘。
“曹叔,别老在我面前掸你那条破裤子!”年轻人听到裤子掸动的声音,口里虽然骂着,语气却在开玩笑。
“是,二少爷。可是,这是我几十年的老毛病了,怕是改不了了。”
“还他妈废话?好好给我盯紧点,要是错过了大少爷,看我不戳瞎你那双贼眼!”
“是,二少爷。”曹叔答应一声,又笑呵呵问:“太太咋就断定今天大少爷会出来?”
“我还想问你呢!”二少爷瓮声瓮气吼了一声。
“即便大少爷出来,他那辆破富康又没在,难道他会走着回家?所以呢,他保准一眼就能看见我们。”曹叔说说笑笑,却丝毫不敢懈怠,眼睛死死盯着几十级台阶之上的法院大门。
“曹叔,你是真傻还是他妈的装傻,大少爷不会打车走呀?”年轻人依然笑呵呵地骂,眼睛还痴痴地看着远处江天一色之中已经变成一个小点的货轮。
“好,我盯着,绝对不会放走一只苍蝇。”曹叔呵呵笑着,“二少爷,你家的船早开远了,还看它干啥?又不是美妞?”
“老不正经的东西!这是我们公司第一次水上运输,自己的东西还不准多看看?”年轻人终于转过身,看着前方高高的法院大门。
年轻人约莫二十四五岁,方脸,浓眉,大鼻梁,薄嘴唇,总体还算帅气,只是深陷的眼睛放射出阴森森的光,一看就是一个狠主。
“太太也是哈,今天公司举行开航仪式,那么多市领导出席,非让你来接大少爷,我来不就行了?” 曹叔依旧一脸讨好的媚笑。
“别他妈哪壶不开提哪壶!”年轻人好像怒了,一脚踢了过去。曹叔一阵大笑,跳跃着躲开了。
“你他妈还躲!”年轻人咬牙切齿,脸上却嘻嘻笑着。
“二少爷,以后换一招。”曹叔还在笑。
二少爷无可奈何地笑笑,抬手指了指曹叔的鼻子:“好,今天就饶了你,这一脚先记在账上。”
“好好好,二少爷。对了,我们为啥不去旁听,在这个地方干熬着,一点劲都没得。”
“曹叔,我发现你今天的废话就是特别多。难道你忘了早上太太是怎样交代的?她只让我们在外面等她的大儿子!”二少爷的眉头攒成了一团。
此刻,曹叔的眼睛突然直直盯着大门方向,脸上立刻开了花:“二少爷,快看!大少爷真的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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