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得太过缜密,富察格格不由得有些慌了神——
虽然眼下里怎么瞧,这事儿都只能算作是意外,可爷毕竟是上头那位亲自教养的,又在圣祖在世的就在这深宫中摸爬滚打,保不齐就会往深了想,要是在心里给自己扣上一顶谋害皇家子嗣,内里藏奸的帽子怎么办?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不至于,但如果因此恼了永璜,从而一棒子打翻了她们这一船人又怎么办?
如此想着,又加上永璜安静了下来,富察格格便再也坐不住了,顾不得自己胎还不算太稳,更顾不得之前刘太医的嘱咐,满心满眼只想着哪怕豁出去了也不能让爷给她和永璜记上一笔,不然就是生下个阿哥也绝对得不了便宜!
“奴才真是罪该万死!”慌忙起身跪下,“奴才明知道福晋有了身子,永璜又正是调皮爱动的年纪,却还眼睁睁的看着闹出这么些事,险些就伤到了福晋,伤到了小阿哥……奴才心里惶恐难安,望福晋处罚!”
永璜也是个乖觉的,见着自己额娘跪下请罪,也一溜儿的跪在地上,眼圈一红,“永璜明明知道大额娘有了小弟弟,却不光没有照顾小弟弟,还给大额娘添乱……”抽了抽鼻子,“永璜愧对大额娘平日里的疼宠,愧对阿玛的教导,呜呜……永璜知错了,大额娘,大额娘您一定要好好的……”
处罚个头!
富察氏知道这其中少不了富察格格的手笔,也知道后者肯定发现了避孕香囊的事儿,刚才是被突然吓到了,现在回过神来也知道那贱人只是想给自己敲个警钟……可是不说香囊的事儿绝对不能捅出去,不然头一个被开刀的就是自己,就是瞧着这一个两个配合默契的样子,她也不能当场发作,富察格格也就算了,难道她还能罚一个不懂事的稚子?!
“大额娘怎么会怪你呢?”富察氏心里气得吐血,可想着爷平日疼宠永璜的样子,又不得不生生咽了下去,逼着自己缓了缓脸色,还扯出一丝笑容,“你一向乖巧听话,刚刚不过是个意外,大额娘还担心你有没有被吓到呢。”
永璜被富察氏叫人扶起了身,小脸却仍是皱着,“永璜没事,就是担心大额娘和小弟弟……”
富察格格知道富察氏是在故意晾着自己,身子虽然觉得不太舒服,姿态却是低了再低,“福晋宽大仁慈,更是让奴才心里有愧了……奴才自请禁足半年,为福晋与小阿哥祈福!”
算你有眼色。
终于聪明了一把。
富察氏和景娴心中不约而同的一动——富察氏这些日子被景娴进门,高氏禁足,自己有孕,折腾得半点心神都分不出,压根就没注意富察格格是在落套,看着她这般上道,虽然没有大度到既往不咎,却到底心气平了点;而景娴却是知道富察格格是想借着最后的机会把喜讯捅出来,顺带禁了自己的足……这样若是还胎儿不保,就不得不让人把疑心打到富察氏身上了,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倒总算是没蠢到家。
“咱们毕竟是自家姐妹,这事儿也怪不到你身上,你大可不必……”
“福晋不与奴才计较,是福晋的宽大,但奴才却不能将这份宽大当做理所当然……”富察氏端着姿态,富察格格却也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富察明玉这是想要她再推一把,省得自己被人猜度是不是在借机发挥,便又忍着不适,叩了个头,“望福晋成全!”
话儿说到这份上,面子里子都收了,富察氏便不再故作姿态,自以为大方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这样坚持我若还不肯,怕是要让人以为我存心不让你好过了。”
“奴才万不敢有这般的心思!”富察格格又叩了一叩,“只有福晋与小阿哥好了,奴才这才能心安,毕竟……啊!”话还没说完,富察格格却突然感觉到腹内一抽,身下也有些濡湿,心里暗叫一句不好,可还没来得及被人搀扶着起身,就眼前一黑,整个人栽了下去——
“主子!”
“额娘!”
看着这急转直下的情形,和再度乱成一团的大厅,本来很淡定看着戏的景娴,到底忍不住抽了抽眼角——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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