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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武士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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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六十一章 横滨来信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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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野先生说到“友子小姐”的时候,我的视线正好和宗次郎撞在一起。他怔了一下,笑得更灿烂了。我想直视他的眼睛,可是他又低下头,继续摆弄箱子,又摸又敲。

    回去的路上,我故意问他:“你姐姐知道友子小姐吧?”

    “啊,知道的。”他点点头。

    “那她对友子小姐很满意吧?”

    他先是惊讶地张了张嘴,好一会才慢慢地合上。他扯紧了我的衣袖,吞吞吐吐地说:“啊,这个……虽然只见过一两次……但印象还不错。”

    “土方先生也是认可友子的吧?所以他很讨厌我?”

    “不是那样子的,两者没有关系。啊?”他赶紧解释,“他总是很凶的,你不要在意。队里没有人不怕他。”

    “不管怎样你都会和我一起吗?”

    “嗯,一定。”他很认真地说。

    年少时候总喜欢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一些愚蠢的问题,可是啊,能看到心爱的男孩子被自己刁难得捉襟见肘,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起码他还很愿意付出心意来偷偷瞥一眼你的神情。

    “宗次郎啊……”

    “是。”

    “你真好……”

    “啊?”

    “真想亲亲你……”

    “这……啊,不行的,大街上呢……回去,回去再……好不好?”

    他笨拙又诚恳的样子在那个时候让我感到十分满足。我看着他乌黑的眼眸里装满了我的影像,心里想,就算这个承诺将来没有办法实现,此刻的他也是真心实意地只爱着我的。我的心狠狠地钝痛了一下,可是我决定原谅他。

    我没有为友子小姐即将到来的事浪费更多的情绪,而是以一种热烈焕发的姿态,从未有过地幸福着。那段时间,我从忠野老伯那里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一点一滴地都记在书笺里,把它们当成我某段人生的见证。宗次郎每次回来都会先教胜太剑术,然后我们两人一起出去走一走,倚靠在一条戾桥边看夕阳西下的美景,让余辉拉长我们的身影。他的薪水还是不错的,除了寄一部分回江户老家,再扣掉交给忠野老伯的费用,剩下的几乎都交到我手上。我拿了一个罐子装起来,看书看到困倦了,摇了摇那个罐子,就忍不住想要跟着那个清脆的节拍,轻轻唱歌。

    后来,宗次郎似乎更加地忙碌,接连几天没有回来。新八倒是带了点山药、荠菜等东西来看我。他说明里小姐的近况不太好,自从山南先生去世以后,她一直没有依托,已经洗手退隐出艺妓的行业了,日复一日地以泪洗面。他和宗次郎时常去看她,她依旧一日比一日憔悴。

    新八说:“山南先生一定不希望看到她这样消沉。”

    我沉默着,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我也无法想象,没有爱人相伴的漫漫时光要如何度过。

    我以为明里小姐会恨宗次郎,可是看起来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宗次郎受山南先生临终所托,一直都在照顾着明里小姐,而明里小姐对宗次郎似乎还是很客气的,从不拒绝他的帮助,有时也会让宗次郎送点女孩子的礼物给我。虽然我和日本人生活在一起了,可是直到很多年以后我还是难以真正理解日本人的想法。他们对堂堂正正死在自己手下的敌人,也有着不同寻常的敬意。

    我常常看到宗次郎坐在月光下一遍又一遍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刀。那把闪着白光的武士刀在黑夜中格外醒目。他回头看到我立在门边看他,便笑着拉我在他怀里坐下。他的目光澄澈,语气温柔,一字一句都很诚挚:“我常常能听到这把‘加贺清光’发出来的低鸣,你听啊,它的声音真好听……它取走了很多人的性命,所以也连带着承载了他们的荣耀。死去的武士们魂魄都凝聚在这上面。责任真大呢,我常常告诉自己,要成为一个配得起这把刀的武士。嗯?你听得明白吗?”

    他温暖又香甜的鼻息喷在我的后颈上,我转身环住了他的腰,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却不敢去碰触那把杀人凶器。同样是刀,我和他的认知完全不同。只有一次,我们一起躺在西本愿寺外的芳草地上,我神差鬼使地想要去摸一摸刀身,却被他一把按住。他摇摇头,说:“刀都是有刀气的,小心被伤到。”我相信,因为它周身的寒气总是让我畏惧。可是我却很喜欢男孩对着木桩挥刀练剑的认真模样,包括他的汗水,他的眼神。所以,那个时候的我最爱做的一件事,就是捧着巾帕守在一边,看着他坐在井边的石砖上冲水,再上前细细地帮他擦干净。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毫无波澜地缓缓流逝了,直到那天收到一封从南禅寺送过来的信。我给母亲写过很多信,可是从来都没有得到回复,我猜那是父亲不允许她再理会我的缘故。我还记得,那是五月底的某一天,院墙上垂挂着还未凋尽的紫藤花,石缝和板架间,牵牛和龙胆的叶子开得很茂盛,微风徐徐地吹,屋檐下的木风铃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我抱着Yoshihiro桑,坐在长廊上帮忠野老伯拣菜。

    宗次郎还没来得及脱去浅蓝色的外褂,就飞快地冲到我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我。他的脸颊上布着一层红晕,细细密密的汗水从额角滑落。我接过信,信封是空白的,没写地址和寄信人。我没有立刻展开看,而是要起身为他打桶水来擦洗。

    他摆摆手,把篮筐推到一边,扶着我的肩膀,在我身边坐下,说:“嘿,信是那个大胡子差南禅寺的小沙弥送来的,我正好在指导队员们练剑。终于有回信了呢,别的不急,先打开看看吧……”

    在他好奇的目光的注视下,我把信交还给他,一边低头给Yoshihiro桑顺毛,一边说:“宗次郎,我很紧张。”是真的,那封信在我手心里不断地发烫,我甚至没有展开的勇气。我闻得到信笺上淡淡的紫罗兰熏香,似曾相识,不由有些惊讶。我本以为母亲更喜欢迷迭香的味道。

    “不要怕,是你家里的来信呢。”宗次郎微笑着抓住我颤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渐渐地平静下来。

    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打开信,一下子愣住了。那不是我所熟悉的字迹,有种说不出来的隽秀,最后一笔被拉得很长很长。

    “不是我母亲写的。”我说,也不是我父亲,信头清清楚楚地写明了寄于横滨居留地山手高地,竟然是基德敏斯特先生写给我的。我有点失落,手腕的颤抖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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