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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武士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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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 跑在风里的女孩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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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公使馆的。只记得那是个刮着大风的黄昏,夕阳隐没在阴云后面,天空是暗沉的,就像我的心情。

    小林先生一路都没有问我任何问题,他看得出我的低落。也许他多少能猜到和那个少年有关,可是他一句都没有提到。我一直望着窗外,望着那一大片荒芜的原野,觉得自己也已经跟着枯萎了。我好像失去了什么很珍贵的东西一样难过。这个时候的我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我把心遗失在那个人身上了,无论怎么回避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下马车时,小林先生扶了我一把,他越来越有绅士的风度了。我打起精神称赞他,这个憨厚的琉球汉子连脖子都红了起来,这样的羞涩似曾相识,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个人。心里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转过头去,却看到几日不见的基德敏斯特男爵正温文尔雅地站在他那装潢华贵的马车前望着我微笑。

    “史密斯先生能够安全归来,真是太好了。”他缓步上前,得体地吻了一下我的手,说,“我不请自来向您道贺,并衷心希望能有荣幸与小姐共进晚餐。”

    “谢谢。”我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矜持又亲切的笑容,这是一种习惯。

    他掏出英国产的一种纸烟,问我:“您介意吗?”

    我笑着轻轻摇头。其实我是很不舒服的,穿的鞋子是找凯特借的,脚拇指从刚刚就胀得难受,可是我不能对他说:“先生,我想先去换双鞋子,您介意等我吗?”。

    他风度翩翩,英俊优雅,是居留地很多姑娘的梦中情人。母亲如果知道他竟然会来约我,一定很高兴。如果是以前,我一定觉得荣幸极了,想尽办法都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可是这一天,风吹得我头晕,感冒或许因此加重了。我整个人倦怠无力,明明是淡淡的烟草香,闻着却开始剧烈咳嗽。

    “噢,我亲爱的小姐,您生病了,却还站在风里,这可不好。”他的笑容永远是那么迷人。

    我顺从地搭着他的手,又上了他的马车。我知道父亲今天又不会回来了,他真的是很忙碌,连刚刚脱险都不能好好休息。无论如何,我不想一个人待着,会想很多事,基德敏斯特男爵的出现无疑把我从孤独中解救出来。

    他的马车里有厚实柔软的靠垫,华丽的花色、精美的做工,据说是来自中国一个叫姑苏的地方。他和我外祖父一样喜欢收罗这个世界上各种各样的东西。英国人素来喜欢文化,更喜欢装点门面,维维安曾跟我说,这个世界上最具有拾荒传统的大概就是英国人了,他们总爱把千奇百怪的东西搬回自己家,又守旧又好优雅,什么东西都舍不得扔掉,最后越积越多,有用没用自己都不知道。

    她的话真是有意思极了。我突然有一种即将被基德敏斯特男爵先生当收藏品放到自己收藏室的感觉。当时我可能真的发烧了,问了一句大失水准的话:“男爵先生,为什么要请我吃晚餐?”

    “哦,”他那湛蓝色的眼睛里都是温柔的笑意,他的伦敦腔听起来韵味十足,他说,“因为我听见一位可爱小姐的声音,又远又近,我想是她在召唤我。”

    他真是个很懂得讨女人欢心的男人。也对,他有这个资本。他的马车里弥漫着他身上的紫罗兰香,混杂着一点点烟草的味道。别的什么都没有,我不习惯用香薰,自然而然就是最好的了。我一边和他聊起了伦敦贝格街我外祖父最爱光顾的那家古玩铺,一边悄悄地想,刚刚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又是哪位可爱的小姐?我听闻过基德敏斯特男爵的各种□,但是社交场上的贵妇淑媛们都对他众□赞,称他是“一本女性的枕边书”。当初我听到这个赞誉时,差点笑出来。

    如果那个人也能稍微懂那么一点的话,我今天还会这样不开心吗?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史密斯小姐,是那枯藤吸引住了您的目光吗?”基德敏斯特男爵亲切地问。

    我这才意识到我刚刚在走神,急忙回给他一个抱歉的笑。

    “如果有我能帮到您的地方,请不要客气地告诉我。这是我的荣幸。”他说。

    我注视着他那张俊美温雅的脸,突然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于是我便不顾是否失礼问了出来:“尊敬的男爵阁下……”

    “请叫我埃德加。”他微笑着说。

    “……尊敬的埃德加•基德敏斯特男爵先生,我想问您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很重要,我想请您认真考虑后再回答我。”

    “乐意之至,希望能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还有,请叫我埃德加。”他眼睛里的笑意就快要溢出来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您生着病,哦,很抱歉,我只是做个假设。在这样的大冬天里,我让您跳到一个冰冷的池塘里去,就为了捡一个微不足道的东西,您会跳吗?”我迫切地望着他。

    “哦,我能问问原因吗?”他有些惊讶,但还是尽力保持着礼貌的笑容。

    “没有原因。如果真的要原因,那就是我想要您这么做。就是这样。”

    他摇了摇头,脸上依旧饱含着笑意地说:“我会为您找到比您丢失的东西更加贵重的礼物献给你,已经失去的又何必再执着呢?”

    “我只想知道,您会不会跳?”我固执地问,丝毫不肯接受他这个委婉的回答。

    他不可思议地摊了摊手,笑着说:“您是聪明的姑娘,我想您不会做这样的事,对吗?”

    “说得对极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说。

    心里有一个声音却在喊:不,我一点也不聪明,我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有一个人比我更不聪明得多,他真的跳进去了,没有问我任何原因。他真蠢,真蠢。

    我抬起头,那些光秃秃的枝桠把阴沉的天空分割得七零八碎,风呼啸着席卷起黄色的尘土,我的眼睛里似乎跑进了一颗小沙粒,难受得快流眼泪了。

    他还好吗?病会不会加重?我想起从他湿嗒嗒的额发滴落在我手心里的水珠,那种冰凉透顶的感觉始终没有消退,我的手还是冷的,于是我紧紧抓着手袋以为就能停止战栗。可是,我愣住了,我摸到了硬硬的东西,一片、两片……是那个挂饰,我十七岁生日的礼物。

    它没有被丢失,那个少年帮我找回来了。代价是,我的心。作为交换,我把我的心送给他了。

    “埃德加,”我用尽量温和的声音说,“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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