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体者,原无体于有体之中,则体强;炼体者,求有体于无体之内,则体进。”
一个不喜不怒十分平和的老妪声音传来。
老妪面前是今年参加体者仪式,成为体者的那两个少年和一个少女。
三人分别是棘叔的儿子卡卡,二丫的好朋友藤花,还有一个是住在村边的砣子。
这三人中卡卡天赋最好,再加上他父亲本来就是体者,他也有基础,老妪说的他早就知道了,但是还是认真的听。
藤花性格脱跳,可是想着自己对二丫的承若,成为体者保护二丫,她又收起跳跃的心,认认真真听。
砣子很沉默,二丫和他不熟悉,只知道他不太爱说话,村里人对他大概也不太熟悉,没有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居然也有体者体质。
阿妈在屋外讲课的时候,二丫就在屋里。
她已经苏醒了,只是身体十分虚弱,靠在床上没有起来,左手上摩挲着一块木头,右手没有拿刀雕刻,无力的垂在一边。
阿妈以前总是微笑的对二丫说:“等你长大了,你也能雕刻出人偶,经历了,才会懂得。”
二丫以前不懂,此刻她摩挲着这块不太规则的木头,感受着上面一点一点的纹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到。
看着阳光透过茅屋的屋顶的缝隙照进来,星星点点的,外面一定是个大晴天。
阿妈的声音很大声,她也听到了,她曾经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成为阿妈的学生,每年一度的体者,都要先跟阿妈学习体者之道。
虽然每一个体者接受的传承是不能口述的,而是在体者仪式,开体成功那一瞬间,获得传承,每个人获得的修炼之法不一样,要靠自己感悟。
但是感悟之道,可以由先辈教导。
而阿妈几乎是村里大多数体者的老师。
可是此刻,二丫除了觉得身上的疼痛,大概心中还有那么一丝的痛苦,抑或是不甘,手上的动作不由得重了起来。
而不远处床头的地上,一条白花花的大蟒蛇很无辜的躺着……
二丫心情复杂,这条蛇打断了她的开体过程,最终血线消失了,本来她应该恨不得把这条大笨蛇烤了吃了,可是不知为何,对上这条花蟒蛇的时候,她却又没有了那种心思。
阿妈说这是命,
这真的是她的命吗?
她很是难过,难过自己成为不了体者,保护不了阿妈,还要拖累她。
每天听着阿妈在外面讲课,语句清晰,速度平缓,那些话,她早背的滚瓜烂熟,可是没有用,她不是体者。
这些天藤花和卡卡都有来看她,阿翼也来了,虽然阿翼没有成为体者,不过他的身体体质强,第二天就醒了,而且一点都没有悲观。
“我阿公说我力气大,就算不是体者,也可以努力练武,争取加入村里的猎手队伍,保护村落。”阿翼笑呵呵的,挠着脑袋,对二丫说。
他是想劝二丫不要难过,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把他阿公对他说的话对二丫说。
二丫本来就聪慧,自然不会不明白。
藤花也大大咧咧的拍胸脯再三保证要保护二丫。
只有卡卡一边微微笑的看着二丫,什么都没有说,在走的时候偷偷塞给二丫一块兽皮。
二丫翻开兽皮,只见上面是阿妈这些天讲课的内容,还有一些是阿妈没有讲的,大概是棘叔讲的,卡卡都列了出来。
砣子因为要训练,也跟着他们,他看二丫的时候眼神充满了不屑,一个不是体者的丫头,只因为她是陈阿妈捡来的,大家就那么关注她,她不过是一个拖累而已。
这些人中,最痛苦的是阿妈吧,二丫看到头发几乎都变成灰色的阿妈,很是自责,可是她不能再沉寂下去,每一个天游村的人,都要为了生存,为了部落,去战斗。
二丫很快就又调整好心态。
阿妈最近要抓紧训练新体者,也没有多管她,她自己拿着卡卡给她的兽皮,带着小黄狗又去天游峰,天游峰是属于天游村的地方,外人一般不会过来,所以阿妈也没有担心,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以前二丫经常去采药,只要不是月圆之夜,她在山上呆几天也是常有的事情。
而如今她还多了一个跟班,那条大花蟒蛇,规矩的像小媳妇一样,二丫一动,它就跟着动,亦步亦趋,老实的很。
天游峰,还是那片石壁下,凉风徐徐。
小黄狗早就耐不住寂寞自己往山里跑,它会去自己弄吃的,而那条花蟒蛇乖乖的匍匐在二丫身边,二丫不动,它也不动,像条死蛇。
二丫展开卡卡给她的兽皮,已经有些旧,磨的油光滑亮。这些天二丫没日没夜的在看,只要有时间就抱着这兽皮,阿妈只以为她还是没有想开,也没有阻止她。
最初不甘心是有,痛苦亦有,可是如今,二丫看着自己那光洁的胳膊,她也经常会受伤,上次爬蔓藤胳膊还划伤了好多道,可是也恢复的极快,从小体质不好,伤口却愈合的很快。如今看不出胳膊上有伤痕,当然也看不到上面有曾经出现过的血线,二丫却觉得那条血线并没有消失,只是因为某种原因隐藏了起来。
绿树,和风,暖阳,薄雾。
“修体者,原无体于有体之中,则体强;炼体者,求有体于无体之内,则体进。”
二丫反复读着这句话,看似简单,却又模糊的很。
无从下手。
她索性什么都不想,在山崖边的石头上,迎风而立。
上一次在棘叔身边,感受着棘叔的威压训练站姿,自己收获良多,居然能站一个时辰,而且身体的寒气在那个时候仿佛消失了一样,通体暖和。
这一次,没有暴雨,没有威压,有暖阳,有和风,二丫苍白的身体站在悬崖边,那暖阳的暖意慢慢变化成热气,一阵一阵的钻进二丫的身体内,开始只是舒服,可是到了后来,二丫身体内最深处的寒气似乎被唤醒,那暖阳的阳光就成了一把锯刀,一点一点的和她体内的寒气拉锯,每一下都像是锯在她的骨头上。
刚刚还温和的风,此刻成了无孔不入的箭,渗入骨头,从每一个骨头的细孔里灌进去,竟比当初在大雨中在棘叔身边训练站姿艰难千百倍。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