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
“小小姐，你再不醒来，梅香可······可就再也不能陪伴小小姐了·······呜呜······”
耳边断断续续传来了抽噎声，听那悲惨的声音，亦尘第一想到的就是哭丧。
“小小姐，你醒来吧······你再不醒来，梅香可就要惨了······”
亦尘蹙了蹙眉，恐怕哭丧都没有她哭得这么厉害吧。实在不能忽略耳边的杂音，亦尘睁开眼，暴呵了一声：“梅香，行了！”
声音虽是稚嫩的童音，可威力依旧不减。梅香哭得梨花带雨的，听到亦尘的一声暴呵，泪水和抽噎声止住了两三秒，随即反应过来，赶忙道：“小姐，你醒来了？你没有死啊，我还以为自己真要被家法处置了······”说到后面完全跑题，声音还越来越小，细若蚊音。
“停！我现在醒了，真醒了，你也不会被家法处置了，听明白了？”
亦尘在胸前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见梅香点了点头，才放下。
可没过多久，亦尘身体一愣——“小姐醒了，太好了！老爷夫人，小姐醒了！”梅香一边喜出望外地喊道，一边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那架势深怕别人不知道自家小姐醒了，待会还要受罚。
亦尘摇了摇头，却牵扯到了头部的伤口，倒吸了一口气，她怎么有这么粗心的丫鬟啊？
梅香出去不过一会儿，莫家老爷夫人便风风火火地赶来。
“我的孩子，你终于醒了，娘还以为你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莫夫人一走过来，抱住了亦尘，但怕碰到她的伤口，也只能虚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亦尘嘴角一抽，什么叫一辈子都醒不过······
“尽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尘儿这不是醒来了吗？”莫老爷只披着一件大褂，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裹衣，“尘儿，还认识爹吗？”
亦尘翻了个白眼，这算哪门子事？“莫锦澜，我爹。”然后再伸出细嫩的小手，一一指向卧房里站着的人，“卫依依，我娘。梅香，寒竹，山菊，君兰······”
“行了行了，尘儿，那你知道这个是谁吗？”莫锦澜苍老的手指向一旁站着的一个人，看上去年纪不大，却是佝偻着背，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见他被莫锦澜指到，身体猛地颤了一颤。
“李永，莫府管家。”
李永倏地抬起了头，才让人看清了他的面貌，时光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条条的沟壑，一双单眼皮的眼睛浑浊得很，此刻已经哭得老泪纵横了。
“小小姐······”小小姐一向都对他这个老管家不亲近，只要他一挨过来，小小姐立马就哭，就像见了鬼，害他每次都要被老爷打骂，自己也愁白了头。但现在小姐认得他了，不哭也不闹了，是不是代表他以后都不会再被打被骂了？
因为顾忌亦尘又会哭，李永只得站在原地，泪眼巴巴地盯着亦尘，好像盼望了多年的老父亲一样，终于把自己的游子盼来了。
“行了，还有什么事吗？”亦尘偏过头，朝莫锦澜问道。
“没事了，没事了，你们都下去吧。”莫锦澜一挥手，那些丫鬟管家仆人都纷纷退下了，“尘儿，想要什么？”
“我肚子饿了。”
“好，我这就去叫厨房弄吃的。”莫夫人胡乱地披上了一件单衣，快走着出了房。
“尘儿醒来了就好，爹先下去了，等会饭菜做好，就直接送到你房里。”莫锦澜抚摸了一下亦尘小小的后背，说道。
“恩，好吧，爹早点休息。”亦尘附和着，无意地说道。
莫锦澜即将缩回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亦尘，亦尘在他的眼前摆了摆手，才把他的神唤回来。
“爹你怎么了？”
听到亦尘带着关心的意味，莫锦澜展颜一笑，他的宝贝儿终于知道关心人了，懂事了，这不是好事吗？他还在瞎猜疑什么啊？
“没事没事，爹先回房了。”
看着莫锦澜乐滋滋地走出房间，关上了门，倒是亦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爹怎么又发什么神经了？
在床上休息了半月有余，亦尘今天穿上了学堂的学服，在铜镜前细细地打量自己。铜镜里的亦尘身子不算太矮，差不多和梅香一般高了，一双熠熠生辉的水眸嵌在面上，脸的两旁还有着可爱的婴儿肥，身材均匀，多一丝肉则胖，少一丝肉则瘦，素雅的学服把亦尘衬得有几分清秀，才十岁便出落得像个及笄少女。
“小小姐，你又臭美了，再不上去上学，就要被先生打手板了。”
梅香进了卧室连忙拉过还在打量自己的亦尘，匆匆地向外跑去。
课堂上，时不时地传出朗朗书声，更多地是夫子的授课声，再看学堂上，每张桌上的千金少爷小姐都是睡的睡，吃的吃，玩的玩，甚至还有几声蝈蝈声。
亦尘百无聊懒地听着课，一个哈欠还没打完，就幽幽地传来了一道声音，让亦尘打了个激灵。
被逼无奈地站起身，亦尘能听到来自四面八方地窃笑声，接受到他人投来的尖锐目光。亦尘撇撇嘴，不就是想看戏吗？好，那我就让你们看个够。
“先生有什么问题，请说。”
“四书五经乃哪几本？”
坐在高堂上的先生先是一震，反应过来，摇头晃脑地问道。
“四书为《论语》、《孟子》、《大学》、《中庸》，五经乃《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
“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一句是什么？”
“长使英雄泪满襟。”
“风往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的下一句。”
“物是人非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呃······那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夫子摇头晃脑地动作停止了，整个课堂也安静了下来，纷纷对亦尘投向诧异的目光。
“梧桐半死清霜后，鸳鸯白头失伴飞。”说完，亦尘佯装不经意道：“先生，你怎么整天忧国忧民的，现在还忧愁起了自家人，就不怕得抑郁症吗？我建议你还是去游游西湖，感受感受‘野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的景象吧！”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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