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刚从边境轮岗回来?”植入芯片之后,用的态度也有了一丝改变,不再时刻摆出嘲讽的姿态,得到我肯定的回答,暧昧地评价道,“一回来就能抱上叶琛的大腿,运气还真是不错。”
我面无表情地直视他的后脑勺,暗暗琢磨着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金发在阳光下闪耀着,声音略显傲慢地传过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前提是下次见面时能在0.1秒内叫出我的名字,记住了。”
在虫族,能越快叫出对方的名字,意味着在对方在你的个体数据库中排名越靠前,受重视程度也越高。我默默地点头,想着不用植入芯片老子也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当年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长着天使脸的巨型蜘蛛,化成灰我都认得。
他满意地点头,金发在脑后飞扬起漂亮的弧度,接着说下去:“现在你也算是虫族的核心成员了,在你的数据库里多存点信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趁我心情好,给你个机会,想知道什么?”
我跟在他身后,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道:“是,有件事情想不明白。烬……殿下回归到虫族里来,不过也就十年时间,照理来说应该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可今天见到他的时候,看上去却已经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为什么……”
“啧,原来我们小皇子已经来过了,动作还真快——”
走在前面的人意义不明地冒出这么一句,随后拖长了声音回答道,“因为他是在时空虫制造出来的空间里长大的,里面的时间过得比外面快,所以你现在见到他的确也该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了。”
……所以说,我的宝贝儿子就是被那什么时空虫给活生生催熟的吗?
说话间两个人再次穿过花园,朝着跟来时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眼睛在四下里转一圈,没见着叶琛,估计处在这个位置上也没多少时间悲春伤秋,又忙事去了。
用一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说下去,“把幼崽放在时空虫的空间里进行培育,说是催熟也不为过。没办法,我们的时间实在不怎么充裕。你也知道亚特兰蒂斯那边有颗定时炸弹在,虽然还是幼年体的时候傻乎乎的很好欺负,但等他一成年就不好玩了。”
果断忽略掉前半句。
从对头嘴里听到对自己的赞赏,感觉不是一般的微妙:“……谢谢。”
用转过来,挑了挑眉:“说什么呢?”
我抿了抿唇,摇头:“您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
他也不起疑,带着我来到一幢白色建筑前,拿下巴指着前面:“以后你就住这里,没事跟在你主子身边晃晃,端个茶递个水什么的,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是。”我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问了一句,“就这样?”
他嗤笑道:“不然就你这么点能耐,还指望在战场上给他挡枪挡剑不成?”
得,又被鄙视了。我没太当回事,继续说下去:“我还以为自己是侍卫——”
用翻了翻白眼:“拉倒吧,谁家领导会找个比自己炮灰无数等的人来做贴身侍卫。他一发话要留你,下面的人就在猜你长得有多不符合等级,才把人迷得神魂颠倒。真见了你,我也只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然当年修也不会栽在那么不可爱的小鬼手上。”
喂喂,不要三句不离人参公鸡啊魂淡。
“就这样吧,没事的时候多出去转转,充实一下你那空荡荡的数据库。听说小皇子还在斗兽场挑侍卫来着,有兴趣去看看。”最后一脸高傲地拍拍我的肩,留下个不怎么真诚的笑容,转身走了。
说实话,冲着他那笑容我其实是不想去的,可在侍卫屋里呆了一下午还是没忍住,就去了一趟,结果发现还不如不去。斗兽场的血腥气不是盖的,石砖上浸透的各色血液,干了就像一幅抽象的油画。看台上的人热血沸腾地吼,底下的人毫不畏死地战,砍死一个是一个,最后出来的都是伤兵,没出来的是碎尸。
那个挺可爱的虎牙少年最后没能走出来,尸体不知碎成了几块。
比起没把人救出来的歉疚,烬望着下方的尸体时的眼神更让我心寒。那修罗般的眼神烙在心底,让人睡觉都没办法安稳,一晚上尽做些被自己的儿子拿剑架在脖子上的梦。梦境的最后栖露了个小脸,结果被他哥哥轻描淡写地砍断了四肢,吓得我满头大汗地醒过来。
撑着床垫坐起来,抹了一把脸,默默地骂:“我擦。”
这心里也不知想骂谁。
夜晚安静得很,穿上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在洒满月光的花园里转了一圈,来到廊柱下。这么些年来,也没养成抽烟的习惯,所以这时根本找不出可以排遣烦躁心情的方法来。靠着柱子发呆半天,决定跟我老娘通一次话。
之前我在冯斯特的营地里找了点工具,把手上的老爷机又修了一遍,终于实现了视频通话功能。站在柱子的阴影里,我拨通熟悉的号码,巴掌大的虚拟光幕弹出来,扩音器里嘟嘟地响了两下。通话开始,我老娘睡眼惺忪地出现在屏幕正中央:“谁啊——”
我感到一股热意涌上胸口,回答她:“是我。”
我老娘看了看我,眼神清明了些,纳闷地问:“你谁啊?”
“……你儿子。”
“啊啊啊——”她抛下手机,光幕上显示的画面变成了我家格外有艺术气息的天花板,上头刻画的正是上帝跟亚当对手指的经典画面。
我听见她在画面外嚷道,“老公快来看儿子!”
看来终于领证了,我心头稍安。抬头望望天空中高悬的明月,低头脑补弟弟妹妹可爱的小脸。总算不再是私生子了,悲了个催的,为了这事我都被人欺负多少遍了来着。再一想,我们家没养时空虫,估计现在回去还能见到漂亮小正太跟小萝莉,终于又高兴了些。至于刚刚我老子为什么没在第一时间出现,估计是我老娘又在客厅里熬夜煲剧,困过头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十秒钟后,两个人一齐出现在光幕里。
“小风,你的脸——”我老子身上穿着睡衣,脸跟十年前没多大变化,“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像顾家的小儿子?”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顶着顾小城的脸,难怪我老娘第一时间认不出来,于是揉揉脸:“不好意思,这个只是伪装,伪装。”再把手放下来的时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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