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来的时候,是芷莹误打误撞走进了那片胶木林才走到思源阁。这回跟着重恒走,就不需要再穿树林了,而是一条很平整的水泥路,路旁交错竖立着好看的路灯。
走着走着,路两边还多了很多木槿树,枝头盛放的淡粉花儿被路灯映衬得烨烨生辉,如同黑夜里明亮的星星,煞是好看。
芷莹被这景色惊住了,心中叹一句:“真美!”
她一边走一边抬头看着沿路的花儿,仿佛是小时候走在乡间小路上,满天的星斗陪她一路向前。
她不禁笑了。
一阵秋风吹过,片片花瓣随风飘落,顷刻,天地间粉光闪闪,又仿佛有无数只粉色的蝴蝶在翩翩起舞,让人如同置身仙景一般。
芷莹看着那如小雨飘落的花瓣,又惊又喜。她从来没看过这么美的景象,于是忍不住停下脚步,伸手去接那从天而降的花瓣。
重恒在前面走着走着,忽觉得身后安静下来,似乎感觉不到芷莹的存在。
“这个女人又怎么了?”
重恒一边疑一边无可奈何地停下脚步,剑眉紧蹙便转身向后张望。
却见在离他不远处,漫天的粉光花瓣里,那个白纱裙的女子迎风伫立,身上白纱飘飘,乌发轻垂,脸若桃花嘴角含笑,正脉脉含情地仰望那漫天的花瓣。
飘飘扬扬的花瓣仿佛也十分喜爱她,笼罩在她的周围旋转起舞。有些落在她乌黑的发顶,有些落在她莹润的双肩,有些缠绕着她举起的玉手。
灯光下、花瓣里,女子清纯淡雅、优美动人,如从古画里走出来的绝色美女一般。
重恒一惊,继而心中微波轻荡,浑身酥酥痒痒,忽而悲忽而喜,百味杂陈。
不曾想,那古代美女竟也慢慢向她走来,体态婀娜、脚步轻盈,双目秋波荡漾,樱唇含玉。最后竟然还说起话来:“你家种的这些树真漂亮!但是,打扫卫生会很麻烦吧?你看这整整一条路都铺满了花瓣。”
一句话瞬间把重恒从梦里拉回现实,他又羞又恼。
羞的是,自己竟然会为这位俗得不能再俗的大龄剩女想入非非;恼的是,万一被对方发现自己刚才的失态,他这冷傲帅哥的英名岂不毁于一旦,还要落人笑柄。
而后他又好气又好笑。这么艺术的园林建筑,这么美的自然景观,竟然会有人想到搞卫生,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个字:俗!
重恒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相当不好看。好在夜黑灯暗,他又比芷莹高很多,所以芷莹并不曾看到他脸色的变化。
他赶紧把眼一瞪,呶呶嘴哼了一声说:“这用不着你多事,自然会有工人清理。你就不能少管点闲事?”
说完他转身抬脚便走,嘴上还冷冷地说:“你要是不担心迷路,就老老实实跟着我,别在那磨蹭。不然,你就在这里等天亮好了!”
芷莹一听才发现自己又做错事了。“这是在别人家里,而且还赶着回婚宴上呢,你当这是在游山玩水呢?看吧,又挨骂了不是?”她在心里不停地训自己。
看重恒没有一点要等她的意思,她只好吐吐舌头,深吸一口气,踮起那穿着高跟鞋的脚,歪歪扭扭地跑着跟上去。
没想到,这一走就走了十来分钟,还没走到目的地,把芷莹累得够呛。
重恒腿长,而且本来就是健步如飞的体格,所以走得特别快。芷莹本来体质单簿,踩着那双高跟鞋在后面一路的追,很快便气喘吁吁。没走多久,她的额角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来。可重恒却没有一点要等她的意思,连头都不回一下,自故自地走。
双腿又累又痛,气都喘不上来,她终于忍不住了,朝前面的重恒大喊一声:“喂!”
重恒听她这样叫,便停下来转身看着她,目光清冷,神情严肃。
看他这个表情,芷莹刚刚冒起的火又“滋滋滋”地悄悄消散在脑后。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啊,毕竟他是她的“雇主”啊!
可是芷莹真的觉得自己跟不上,真的觉得双腿酸痛,而且又把人家喊住了,怎么办好呢?
“呵呵,是这样的,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觉得奇怪。”她灵机一动,赶紧堆起笑容来,一瘸一拐地跟上来问说,“那天在英国,你不是说爷爷不适合回来吗?怎么现在爷爷又回来了。”
重恒冷冷地看了她一会儿才说:“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自己有多厉害吧?头脑简单地胡说八道,就能改变我的想法?”
芷莹终于跟了上来,悄悄地喘着气,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赶上了。她嘴里回答着重恒,脚步却没停下,连看都没看重恒一眼,只顾着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你当然不会在乎我说的话。我只是好奇,你当时说国内的医疗条件不如英国嘛。”
她嘴里说着,心里想的却不是爷爷的事,而是暗暗地希望重恒停留在原地久一点,好让她能走到前面去,这样就不用赶得那么辛苦了。
“这都是医生的建议。爷爷需不需要回来,什么时候回来,怎么回来,都得让他的专职医生来决定。你不要想太多,这些跟你没关系。”重恒鼻子里哼了一声,又继续向前走去。
不一会儿,重恒就赶上了芷莹。芷莹不禁暗暗叫苦,心里不停地骂:“下辈子让你也做一回女人,而且还是个短腿女人,让你穿着高跟鞋去跑马拉松!说什么大户人家,他妈妈还以为他们家多有修养,养出这么大个牛高马大的儿子,却一点都不会体谅人,没有一点儿人情味!我没教养?我再没教养也是有血有肉的,至少我知道照顾别人的感受!哼!”
很快,芷莹又落在后面了。她感觉脚底火辣辣的疼,双腿酸软,心脏像缺氧一样的难受。看着前面还自顾自走着的重恒,她十分懊恼,索性把鞋子脱了大声喊道:“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儿等天亮!”说完,一咬牙便赌气坐在路边,不停地喘气。
听她这么说,重恒才停了下来。看她一身优雅的短纱裙,直接就这样坐在路边,又好气又好笑,想了想便走了过来。
芷莹没看他,也懒得看。
得把头仰得这么高才能看得见,她现在没这个心力,于是干脆把头捌到一边去,没好气地说:“你先回去吧,我走不动了。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新娘累倒在半路上了,天亮就会走回去的。”
重恒差点没笑出来,可是他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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