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去的时候,黄清远依旧待在外面,不似初次见面时的意气风发,此时的他有些清清冷冷的,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他盘腿坐在椅子上,一见丹煌出来便睁开了眼,站了起来。
“别费劲了,你的经络被剑气所侵,原本练的那身功夫即便不全废顶多就余下两三成,居然想到化妆成歌姬去报仇,哼哼,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歌姬?谢小玉猛然回想起在船上那一幕,那时错身而过,三名女子之中有一人的身形确实像极了眼前的黄清远,行刺德王的刺客之中只余一人逃脱,八成是丹煌及时出手相救,也怪不得他刚刚会被捉了个正着了,有那两灵车在,丹煌搞不好一路上都在天上看着他呢。
没想到他这点胡思乱想也没逃过丹煌的法眼,抬手重重一拍,谢小玉“啊”得一声捂着屁股要跳起来,偏偏那角先生还在作恶,这一夹一放之间,一股酥软遍布全身,因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谢小玉只能膝盖并拢,艰难的维持平衡。
黄清远依旧默不作声,低垂着眼睑,看不出他的想些什么。
“把衣服脱了。”丹煌突然以命令的语气道。
谢小玉张了张口,以为丹煌又来了兴致,或者是大发慈悲终于要取出他体内的物件,可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当着别人的面做,正犹豫间却发现对面的的黄清远正迅速的宽衣解带。
谢小玉先还疑惑,以为黄清远要同他一样侍奉丹煌,但少时褪去衣裤,露出肌肤,赤身而立,倒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因习武的关系,黄清远的身材很完美,修长的腿,窄细的腰,平直的肩膀,坚实的膀子。谢小玉初次见他的时候就有些好感,此时他这样活色生香的站在眼前,按照狐妖的天性,原本很容易让他想入非非,但此时此刻他正被内里的那根东西折磨,勾不起任何兴致。更何况那具健美的躯体上,纵横交错的布满伤痕。一条一条,一道一道,红红黄黄,有些已经结成血痂,有些却还没有愈合,腰间同四肢还缠绕着大量白色的布条,布条的中间有些竟已发黑。
丹煌皱了皱眉,浑身上下生出一股煞气,冷冷的道:“全拆了。”
黄清远额头冒汗,显然刚刚脱衣服那一番动作崩裂了一些伤口,不过他依然听命的拆下绷带,一圈一圈,很快就变得真正的一干二净,不过显露出来的伤口也愈发可怖,大多皮肉翻卷,黄黑的脓血不断的流淌出来,显然还中了毒。
谢小玉光是看,就觉得浑身僵硬,脾胃翻滚,不能忍受。试想这要是挨在他身上,别说正常行走穿衣,不疼的哭天喊地死去活来才怪,与之相比,在丹煌榻上受的那些罪真有些微不足道了。
丹煌抬脚,绕着黄清远走了整整一圈,口中啧啧有声:“好好得弄得这一身伤,当日你若拜我为师,两三年后便可下山报仇,何苦弄得如今这一副凄惨模样。”
黄清远此时神容似有触动,垂首道:“当今圣上体弱多病,皇子年幼,德王又与谢家勾结,我怕几年之后他便坐了皇位,若拜天君为师,受上古密议约束,岂不是再无报仇的机会。”
丹煌闻言微怒,冷声道:“现在你计划失败,又晓得回来求我了?就不怕那皇帝活不过一两年了?”
黄清远沉默了一会儿,索性屈膝跪了下来,伏首道:“天君的灵丹能使痴傻之人变得聪慧,帮人延命数载必不是难事。”
丹煌怒极反笑,呵了一声道:“收你为徒我还要负责为那皇帝延命,我岂不是太亏……”
黄清远伏在地上的身体一下变得颤抖起来,忽然呕出一口鲜血,丹煌却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正当谢小玉以为丹煌这是要拒绝黄清远的时候,却又听他说道:“罢!先把这个吃了。”
那是一枚乌黑颜色的小药丸,正好落在黄清远的手里,他一仰头便吞了下去。
那是什么药,吃了会有什么作用,谢小玉起先倒是颇为好奇。
药丸的效果很快就显现出来,原本清冷无声的黄清远忽然呻咛起来,身体的颤抖不单没有减轻,反而更加严重,那些遍布全身的伤口变得更加红艳,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本结痂的伤口竟然又破开口来,鲜血从里面渗透出来。
“啊呃!”
片刻之后,黄清远竟在地上挣扎惨叫起来,他身上的皮肉翻滚不停,碎肉跟鲜血混在一起,很快就变成一个血人,丹煌给他的竟然是一枚毒药!谢小玉站在一边,看到那一副凄惨的样子,他看向丹煌的眼神不由也害怕起来,内心开始担忧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丹煌察觉到他的目光,抬手将他揽到身前,低头说道:
“怕了么,以后你要不听话,我也这么对你。”
谢小玉当即被吓得不行,丹煌的手指偷偷的抚摸上他的耳垂,只轻轻一掐,就害怕得他浑身僵硬,那样子惹得丹煌又哈哈大笑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黄清远的声音渐止,此刻他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但奇怪的是,流了那么多血,应该十分衰弱的他竟然毫不费力的站了起来。
“这是?”
自己轻轻一碰,身上的血痂碎肉便都掉了下来,露出下面已经完全长好的肌肉皮肤,黄清远的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他先是疑惑,随后大喜,明白过来以后,当下下跪参拜道:“弟子黄清远拜见天君。”
丹煌却是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道:“本天君不在乎那么多虚的,以后不用整天拜来拜去的,先出去洗洗干净,让我把小狐狸带来的那条尾巴先料理了。”
谢小玉仍处于呆滞之中,事情变化太快,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待黄清远走了好半天才“啊”了一声。
丹煌见他这样一副可爱的样子,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道:“有本天君的碎陨丹,这些小伤算些什么,值得这么大惊小怪么!破而后立懂不懂?”
谢小玉这才明白,先前他完全是自己吓唬自己,就在这时,一柄利剑凭空从门外射了进来,只差毫厘的距离,被挡在了丹煌额前。
“万仞山的无空剑,难怪清远会输的这么狼狈,给我过来。”
虚空之中一阵模糊,一个人仿佛身负巨力一般被拽了出来,正是谢小玉先前在船上看见的那名侍卫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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